“道院要大比,現在回去的話,剛好還能趕上。”小胖子老氣橫秋:
“師兄,等我好好修行,將來我們師兄弟再去一同闖天下!”
“好,我等著你。”白術笑了一笑。
“那……”
白術聲音頓了頓,他沉默轉過目光,黃衫的俊美少年正舔著唇角,癡癡看著自己。
見白術的目光望過來,梅之問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
白術寒毛倒豎,他沉吸口氣,強行按下一拳打殺梅之問的念頭,緩聲開口:
“梅兄,也要走了?”
“沈兄的風姿愈發佳了。”他舔了舔唇角,又搖搖頭:
“梅某還有些時日,今遭前來,一是看看沈兄,二是給我的孫兄弟排憂解難。”
在梅之問出口時,身側,孫無相和白螺女的臉色齊齊一紅,頓時霞飛雙頰。
一眾水族修士都是嘿嘿一笑,瞬間便會過意來。
孫無相面皮愈發漲紅,他狠狠一把推開前來湊趣的水族修士,面皮赤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白術與涵虛老道等笑了笑,也識趣避到一旁,不去打攪幾人。
“陸羽生既然現世,那金剛寺的無懷可真是倒血霉了。”
在送別幾人前,崔元洲順口提了一句,表情滿是吃到大瓜的欣喜。
“無懷大師?”
白術皺了皺眉:“陸羽生與無懷大師有何糾葛?”
“師兄你不知道?”
見白術一臉懵懂,崔元洲解釋道:
“無懷當時也是天資過人,修行簡易如吃飯喝水,被譽為下一個神足僧,可自從遇見陸羽生后,他便一蹶不振,被鎮壓了半生。”
“練竅敗三十二場,陽符敗八十七場,金剛敗一百零四場,從始至終,無懷都沒有贏過一次,也是倒霉。”
崔元洲搖搖頭,此時,在兩人講話之間,飛渡的樓船已至。
見涵虛老道朝他招招手,小胖子雖一臉意猶未盡,卻還是不得不朝白術告別。
白術駐足了片刻,見他們的樓船已飛遠,才收回目光。
在離去前,他無意朝孫無相處望了一眼。
梅之問摟著他的肩,口中喋喋不休,而孫無相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時不時用力點頭。
見搭在孫無相肩頭的手,一點點,正往他的背下移動。
白術嘴角狠狠一抽,忙不迭揉了揉眼睛,轉過頭去。
“這女人,就得哄著,得時不時說幾句好聽話。”
梅之問的聲音遠遠飄過來,似乎成竹在胸。
“什么是好聽話?”孫無相認真請教。
“好聽話,佛門那幫死禿子最擅長不過了,今天兄弟教你個好的!”
“我愿化身石橋……”
白術身形一停,剛邁開的步子也狠狠僵住。
顱腦里,似有什么東西正要突然炸開,撕裂身體每一寸肌膚的莫大痛楚,正浩浩大大,從顱腦向全身蔓延。
我愿化身石橋……
耳畔,像是有一人低低開口。
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聲音……
酸澀的滋味忽得涌上鼻腔,他勉強抬起頭,壓制住嗓子里的痛呼。
而遠處,梅之問和孫無相的交談,正模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