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行獸,這種身而具足土遁大神通的珍獸本不多見,在今世,更是少之又少。
歧山界衛里,是壽吾葉氏搜羅天下皮甲,用來制成法袍。
可至今,歧山甲衛的人數,也不過五百余。
這般異獸,本該在圖譜或人跡罕至的蠻荒之地,才偶見蹤跡。
卻不曾想,自己初來北衛,就僥幸捉住了一只。
觀它的皮毛大小和牙齒,這只地行獸也僅是初生不久,血脈修習尚未到家。
也正是如此,它才會被自己尚未入門的言咒定住。
這門由上三境圣人親自授下,作為斬殺朱雀獎賞的大神通,果然非同凡俗!
白術雙手合十,他細細把地行獸周身看了遍,絲毫不漏,眼中的滿意之色也越來越濃。
地行獸雖然罕見,但他也不是沒見過,眼下的這只,赫然便是純血的真種。
同樣,在豐山寺里,也存著一只純血真種的地行獸。
據大師兄虛巖所說,那是自家師父無懷破境金剛后,南海國遣使送來的賀禮。
無懷本以為是朋友茆星子所贈,誰知曉,茆星子也是受人所托。
時至今日,豐山那只地行鼠的贈主,依舊是赤面僧人心頭的一個大困惑。
雖然豐山那只地行鼠怕生,常年隱在山巒下,不見影子。
但自己用屬性值開啟眼竅時,目力劇增下,還是隱約看清了,淺土下那只地行鼠的身影。
眼下,兩只地行鼠身上的花紋,卻是皆然一致。
都是淺白色,隱約著的,猶如一個輪盤的形狀。
白術興奮顛了顛它,左右晃晃,見地行鼠仍是毫無動靜,于是默念了一聲“解”字。
“吃了它,不吃就死。”
刺猬般的地行鼠剛瞪圓眼,迎面看見的,就是一張大大的笑臉。
白衣的和尚手心微微攤開,在他手心處,是一個寂寂懸浮的古奧字符。
陰煞、血火、尸雷……無盡暴虐的氣息從古奧字符里透出來,帶著森嚴的味道,在注視字符的同時,像是有一雙遮蔽天穹的黃金大豎眼,正以字符為媒介,威嚴地凝視著自己。
地行小鼠心頭跳了跳,它緩緩咽下口唾沫,艱難把頭扭去一旁。
那不是人間的文字。
它也聽說過,人族修士驅使靈獸,常常會在它們的元神里種下禁制。
而那禁制,或是種種天地道文,或是心神靈感。
禁制一旦催動,靈獸的生死便不能自主,只得做牛做馬。
在心頭憤憤的同時,地行小鼠又難免生出些好奇。
和尚手中的文字,并不屬于道文的哪一種,自己在典籍里,似乎從未看見過。
這到底……
“吃不吃?不吃我就打死你了!”
在地行小鼠陷入思考時,耳畔,傳來白術不耐煩的叫喊聲。
它又緩緩偏過腦袋,沉默注視白術的雙眼,不卑不亢,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意味。
“給點水喝。”它沉聲開口:“這么大,老爺我吞不下。”
“毛都沒長齊,還老爺?”
白術鄙夷地瞥了它一眼,冷笑一聲,迅疾卡住了地行鼠的脖子。
在它還未反應過來時,順手一塞,就把掌心的字符打進了地行鼠元神。
“你當自己在吃饅頭呢,還用水?”
看著一臉凄怨的地行鼠,白術聳聳肩。
“這啥啊?”
無奈之下,只得接受現實的地行鼠回過神,它指了指自己腦袋,好奇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