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白術搖搖頭:“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滾滾生命沖刷元神和肉身,白術感覺體內一道道無形的桎梏,在涅槃池中,被沖刷的微微晃動、搖撼。
當白術還欲繼續將書冊看下去時,轟隆一聲,地宮齊齊一震搖撼,連涅槃池水都微微一晃。
隨著一聲放肆笑聲,雙手叉腰的然慶哈哈大笑,徑直闖了進來。
“走!教你鎮魔山去!”
然慶昂著頭顱,睥睨道。
“不是白日習武,晚間我自行修煉嗎?”
白術無奈從涅槃池中起身,真炁一展,就幻化成一襲法袍,覆蓋在身上。
“怎么變了?”
“太微山的裴菏真君,恐怕有些變故,老衲明日還要親自去太微山走一遭,一來一回,好幾日功夫呢,為了不耽誤,今晚就得把鎮魔山給你教全了!”
然慶嘿嘿一笑:
“你不好奇?”
“我好奇什么?”白術攤手。
“這就說來話長了啊。”
然慶裝模作樣咳嗽一聲,仰天長嘆,唏噓不已。
他索性盤坐下,僧袍一揮,面前竟現出一張烏檀木的長案,長案上擺著齊齊整整一派茶具,茶煙裊裊,看起來有長談的意味。
白術沉默看著然慶的表情,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不是還要教鎮魔山嗎?”
從涅槃池走出的白術面無表情,他坐到案幾另一側,注視然慶滿臉掩飾不住的笑意,不客氣道:
“你長話短說罷!”
“總而言之,就是裴菏真君知道你活了,一時心緒難平,她的修行心法,恰巧到了渡外劫的關頭,被你小子一刺激,道心都差點崩了。”
然慶輕吹茶面,一副得道高僧的做派:
“請柬是老衲送的,于情于理,都應當親自走一遭,探望探望。”
“……”白術沉默了。
“老衲去是應該的,但作為好朋友,老衲勸你不要跟過去。”
然慶善意提點道:
“裴菏真君是太微山的明珠,姿容絕代,太微山上至長老,下至弟子,沒有不傾慕她的,這種渡劫的關鍵時刻,你若跟過去,會被人活活毆死的!”
“我跟你是個錘子好朋友!”白術冷笑連連:
“我又怎么對不起那個裴菏了?騙財?騙色?還是都騙?”
“好像……好像是都騙了。”
然慶摸了摸腦袋,回憶道:
“你當初惦記太微山的上清雷法,于是千方百計,反正老衲也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竟把裴菏仙子勾搭上了。”
“然后呢?”白術捧著清茶,面色木然。
“你弄到上清雷法后,就滾回寺里避風頭了。”
然慶唏噓不已,一臉感慨:
“裴菏仙子在宗門外,等了你足足三年,你個挨千刀的,就是不肯露頭,好生不要臉!”
“……都這樣了,你還要給那個裴菏送請柬???”
“阿彌陀佛。”
“你能做個人嗎,然慶?啊?”
“阿彌陀佛。”然慶滿臉堆笑,白胡子一顫一顫。
“……”
氣氛霎時陷入了沉寂,僵硬了許久,然慶輕吹茶面,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