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墟已經在這片地脈之下了吧,進入蓮花墟這片厄土后,即便場域錯亂,也算是地利了。”
無明轉身開口:“我已稟明了恩師,等避過這幾日截殺,無論是金剛寺還是燕家到來,都可化解這次災厄。”
公羊先生和龐青臉色先是一變,旋即相視一眼,最后無奈點了點頭。
在當下,這的確是最后的選擇了……
而一旁的飛玄道人始終目光呆滯,被龐青扯了扯袖子,才恍然反應過來。
“蓮花墟雖然在地底,可要等到三日后清陽和濁陰交匯,水肺上升時,才是正確的門戶!”
飛玄道人聽完復述,哭喪著一張臉:“現在前往地脈,也進不去啊。”
“神足通大抵可以破開。”
“……”
“那就只能如此了!”公羊先生拍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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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活著的燕家騎士開始收斂尸骸,公羊先生祭起一口銀瓶,將被震得昏死的宋遲、張嫣收進法器,而飛玄道人掙扎放出了羅盤,開始嘗試錨定地脈,尋找門戶。
在一片紛亂的人影中,無明偶然瞥見人群角落,那個捂著鼻子的小小身影。
她額角莫名青腫了起來,像被飛石砸中了,臉上也有血痕。
這個時候,她慌張地用手捂住鼻子,似乎鼻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那么小。
她還那么小,比小秋還要小……
死了這么多人,這些惡業,不都是因為自己嗎?
無明心底一澀,自嘲笑了笑,然后走過去。
鼻血止不住了!
謝梵鏡拼命用手捂住鼻子,感覺腦袋有點暈乎乎的。
她想把腦袋昂起來,聽很多人說過,把頭往后仰,這些鼻子就不會再流血了。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謝梵鏡覺得自己可以試一試。
倏忽。
眼前好像暗了暗。
年輕的僧人站在日光下,擋住了光,白衣好像變成了一團若真若幻的暈,在日光下模糊不清。
他沉默俯身,與自己平視,然后從袖袍上撕下了干凈的一角。
“別擔心,我修成了神足通,他們追不上的。”
白色的布在臉上拭過,那張沉默的臉離得那樣近,近的能聽見呼吸的聲音。
謝梵鏡呆呆看著近在咫尺的僧人,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里蓄著太多太多的東西,那么深,那么亮,又那么遠,就像黑暗山丘上瘋長的林,把天空都遮住。
她想自己從未看透過他的眼睛,以前是,現在也是。
“別害怕。”
靜了剎那,有人在日光下開口說:“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