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忽然就想起了仍然被軟禁著的伊庇魯斯小貴族們。
杜卡斯—科穆寧。除了在第四次十字軍期間投機倒把地建立起了伊庇魯斯**國,自稱杜卡斯—科穆寧王朝之外,約翰的印象里,這群膽大妄為的貴族就沒有做過什么正確的事情。他更喜歡對這個家族的另一個稱呼。
安杰洛斯。
這是帝國衰弱以后貴族階層的普遍現象。忠于皇室的大貴族仍舊信仰堅定,仍舊殫精竭慮地為帝國披肝瀝膽。不過,總有一些例外。貴族階層伴有的特權并不能保證貴族對帝國的絕對忠誠。
“瑞珀先生。委屈了。”
外表看起來,關押瑞珀·杜卡斯—科穆的金葵莊園裝飾美觀大氣,其中還不乏昂貴的金銀和雕刻飾品。實際上,這種金絲雀籠,能更好地消磨一個貴族反抗的意志,軟化他的棱角。
無論如何失勢,杜卡斯—科穆寧家族在伊庇魯斯仍然擁有著權威。雖然如今,這個家族被推上臺面的統治者已經全部更換成了約翰悉心挑選的傀儡。
“您是……”
“自我介紹一下,佩德羅。佩德羅·奧賽羅·凱爾德隆。”
“我們認識嗎?”
瑞珀清楚,能被衛兵放進莊園,和自己直接交流的人大概都是皇室的心腹,雖然嘴上不情愿,他還是為佩德羅倒了一杯熱茶。
佩德羅也毫不客氣地坐下。金葵莊園本身就是皇室的產業,他此行也不過是代替索菲雅來進行談判而已:“通常來說,認識我不是什么好事,我樂意去見的人,大都被我拿捏著命脈,僅此而已。”
瑞珀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又換上了笑容。
奧斯曼人也不止一次威脅過自己,相較而言,這個佩德羅反而和善得多。
“那么,佩德羅先生。您百忙之中來看望我這個罪囚,是為了什么?”
“我僅代表索菲雅·巴列奧略殿下,來與你進行一場談判。”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場談判,我大概沒有拒絕的權力。”
佩德羅笑了笑,低頭抿了口茶:“很聰明,但需要走個過場。代表你和你的家族,給伊庇魯斯的其他權貴們帶一個好頭。”
瑞珀警覺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雖然杜卡斯-科穆寧家族已經被約翰陛下所傀儡,不過,您還是明面上,這個家族的最高統治者,不是嗎?”佩德羅語速緩慢而平靜,但字里行間無處不透露著不容反抗的意味,“帝國需要維護陛下的統治,也需要穩定的收入來源,既然這和貴族的利益完全沖突,自然會有所取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