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而言,帕利爾山口執勤的帝國士兵在換崗后總會在第一時間沖向不遠處小鎮子里的酒館。在帝**隊跨越馬爾馬拉海峽之后,一個廢棄的工棚就被改造成了這副模樣。一株蒼老的櫟樹下橫七豎八地擺著些長桌,幾個兼職的澡堂女工總會等在這兒,看看會得到哪個猛士的垂青。
“那是什么聲音?”醉醺醺的婦人打了個酒嗝,勉強支起了身子,“那幫子希臘人已經有些日子沒來過了,難不成今天有大動靜?”
“他們喝酒可從來不會騎戰馬過來……更加不可能還穿著龜殼一樣的全身甲……”一個眼神稍好些的年輕姑娘已經站了起來。
馬蹄聲越來越近,在皎月之下,大地也在不斷顫抖。這必然是一支規模極其龐大的軍隊,而他們的目標,不言而喻——帕利爾山口距離割喉堡只有數十里路。已經被滲透得千瘡百孔的外圍防線,帝國從來沒有抱有過多大希望。
“等等……等等……奧菲娜!快跑!快跑!是奧斯曼人的騎兵!”
隨著庭院里篝火被夜鶯們喉嚨里噴出的鮮血澆滅,這場戰爭的序幕,也被正式拉開。
……
“只是一個晚上?”
“陛下,甚至應該只是一個交錯之間。鎮民自發組織的十幾人的巡邏隊,對于這個規模的奧斯曼軍團,恐怕連給他們的彎刀開開鋒都不夠。”
清冷的日光從安納托利亞群山之間刺破黑暗之時,奧西尼才收到第一封帕利爾山口失守的戰報,而此時,乘著暮色而來的西帕希騎兵早已與守城的衛兵對峙了數個小時。雖然哨衛們早已燃起了烽煙,但所有人都明白,割喉堡,如今是一座孤城。
這縷漆黑的狼煙,大概只是給馬爾馬拉海上的運輸艦隊們一個信息——準備撤軍,并盡量為帝國保存有生力量。
“哥哥,在這里制造任何等級的傷亡應該都沒有太大意義。從奧斯曼人增兵開始,割喉堡易主應該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放眼望去,奧斯曼人所放出的陣容不可謂不豪華。不僅僅是常規的混裝輕步兵,人群中可以很明顯地辨識出耶尼切里禁衛軍的身影。甚至、或許是為了防止帝**團向外突襲或發動反沖鋒,大量西帕希騎士。這些擁有采邑的騎兵,裝備更加精良,也更加訓練有素。盡管帝國收復巴爾干讓這種不世襲的小貴族數量銳減,但他們向穆罕默德二世進貢的兵員仍然保持在一個令人咋舌的數量級。
“我不擔心這塊雞肋骨最后落到誰的肚子里,我親愛的索菲雅……”約翰雙手撐在城墻的內緣,神色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