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值城內也有眾多青州兵戰俘的家屬,此策才能成功實施,可東吳乃是私兵制,軍士一般只聽從于直系將領。”
“就算是孫權本人,也無法越級指揮。”
“德擔憂,恐怕故技重施,吳軍根本于吳軍士卒不管不顧矣!”
話音落下,龐德也徐徐提出了自身的憂慮。
利用戰俘破敵,這道策略,龐德當初便曾是見證者,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
只不過,曹軍軍制與吳軍軍制相差甚遠。
他,現在很擔憂,此策究竟能否讓吳軍守備軍士投鼠忌器。
此時,鄧艾同樣有此憂慮,唏噓的眼神望著關平,示意其取消這次行動,安安心心固守城池。
見狀,關平凝神,淡淡道:“此策,本將吾意以決,諸位不必多言!”
“如今,我軍兵微將寡,如若一昧固守堅城,那一旦君侯或者蜀中援軍并不能及時來援,那城池早晚必破。”
“反觀,突襲巴丘,雖然看似風險極大,可實則收益也極高。”
頓了頓,眼見著諸將都聽得極為聚精會神,他繼續解釋著:“你等想想,巴丘乃是戰略要地,既是南郡接連南四郡的主要交匯所在。”
“湘水、資水,沅水進皆要匯入洞庭湖,而巴丘卻正好坐落于洞庭湖之上,可謂是牢牢掌控著北進長江的交通要道。”
“同樣,也是南四郡威脅我南郡的前哨。”
“你等試想想,巴丘一直在吳軍控制之中,吳軍兵鋒便能隨時窺視、震懾我軍,使我軍提心吊打。”
“關鍵時刻,出兵襲取南郡,亦是事半功倍。”
“可你等想想,一旦我軍奪取巴丘,局勢又將會如何呢?”
此刻,關平指尖一直游動于鋪在案幾上的地圖上,細細分析著。
話落,一旁鄧艾沉思一番,徐徐說著:“一旦巴丘港奪取,那我方不僅南郡危局瞬解,反可以作為我軍屯兵所在地。”
“巴丘,距離長沙的屏障益陽不過數十里,如此,我軍便可將之作為攻取長沙的基地所在。”
隨著二人分析,其余諸將也紛紛頻繁附議著。
只不過,沉吟半響,龐德卻是依然拱手道:“可少將軍,就算我軍戰力強悍,可巴丘畢竟守備軍卒不弱,利用戰俘一策,未必能使敵軍投鼠忌器。”
“屆時,少將軍兵臨巴丘,卻又攻克不下,一旦吳軍合圍,那局勢便瞬間危急也!”
“末將還望少將軍三思也。”
話音落下,關平并未有絲毫猶豫,便立即揮手止住了諸將,遂陡然起身,面露堅決之色,厲聲道:“本將已經有把握破敵,你等不必太過擔憂!”
“諾。”
“我等謹遵少將軍令。”
旋即,既然關平已經高聲下令,其余諸將也不再力諫,便紛紛拱手道。
由此,關平率眾出其不意,突襲巴丘一策,便確立下來。
半響功夫,隨著諸將漸漸離去,內堂里,身穿灰色長裙的趙氏徐徐走出,行到關平身旁,言語優雅,輕聲道:“夫君,你當真決定要行險,突襲巴丘么?”
話落,趙氏依偎于關平懷中,臉色上透露的滿是擔憂與掛念。
畢竟,此次吳軍來襲,本就是以傾國之力,己方守城尚且艱難,又何談主動出擊?
故此,她得知了關平計劃,卻是滿滿的不舍!
聞言,關平回神,不由將趙氏抱的更緊,關懷之意,盡顯而出。
“夫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若我不思打破僵局,掌握主動權,那呂蒙便可肆意攻取江陵周邊據點,繼續一場圍城,一邊阻攔蜀中援軍,以及父帥主力。”
“那時間拖下去,城池失守必成定局!”
“我這也算是兵行險招,迫不得已的決策吧。”
說到最后,關平亦不由喃喃嘆息著。
話到此處,趙氏也出身于將門世家,自然知曉關平所說有理,遂也不再繼續勸說,依偎于他懷中。
漸漸的,漸漸的,二人相互依偎,愈發親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