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后,張合自己也做了深刻反省,野戰絕不能與張飛硬接,以張飛的戰力難以抗衡。
激怒張飛!
讓張飛不顧一切攻城,以消耗漢軍實力、挫其銳氣,才是張合的打算。
城下。
眼見著如今前方的張飛暴怒無比,渾身上下氣勢飄升,并望著己方軍士悍勇般的攻向城頭,張達、范強大驚,遂連忙一致拍馬趕來,慌忙拱手道:“將軍,不可啊!”
說完,范強雖知曉動怒的張飛極容易暴漲,可為了全軍安危還是忍不住出言勸慰著:“將軍,敵軍在上,我軍此次倉促行軍,將攻城器械遠遠拋在后面,單憑輕裝簡從的我軍,如何能攻陷城頭?”
“這乃是張合小兒的奸計也!”
“其激怒將軍,目的便是為了讓將軍盛怒進軍,他好領麾下軍卒痛擊我軍,消耗我方的實力。”
“哼!”
一言落下,張飛目光冷厲般的望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神情令人畏懼。
不過,隨著范強的勸誡,他怒氣沖沖的怒火倒也緩緩消散、多了幾分理智,揮矛厲吼著:“全軍止步,無本將之令不可攻城!”
一席高喝,漢軍退后重新列陣,一切動作皆井然有序、毫無慌亂之心。
此時,張合撫劍立在城頭,居高臨下緊緊凝視著下方漢軍的動作,不由苦嘆著:“唉,這支漢軍的戰力也不可小覷也!”
“張飛此人,確有良將之資。”
嘆息一聲,他不由苦笑著:“原本想借機激怒張翼德,讓其憤怒之下率眾攻城,好消耗其實力、銳氣,沒想到他竟然醒悟了。”
此刻下方張飛亦是仰視城頭,舉矛厲喝著:“張合小兒,汝的雕蟲小技本將豈會中計!”
“放心吧,本將絕不會攻城,你我雙方就如此耗著吧。”
此言一落,張飛便調轉馬頭,率眾遠遠離去。
話落,城上的張合卻是暗道“不好”,面上重新恢復了凝重之色,剛剛張飛的話語已經展露出一個信號。
那就是漢軍不會攻城,但會一直駐扎于赤坂周圍與之對峙,一旦發現曹軍出城便尾隨而擊!
此事幾乎是越想越遭。
心生煩悶之下,張合竟是拔劍,一劍砍在城墻上發出了一絲清脆的響聲,以夯土筑成的城墻卻是隱約間流露出一道劍痕。
“究竟是哪方面出了問題?”
“我率眾襲取子午谷,乃是機密中的機密,知曉者也不過安西將軍、郭伯濟等寥寥數人,按理說,漢軍當中應無人知曉才對,可按如今這局勢,漢軍卻是早知曉我軍會奇襲子午谷,不然張飛何至于在我軍才剛剛占領赤坂之際,便率眾前來?”
張合此刻面露凝重之色、腦海里也透露著絲絲不解!
原本,他的算計是己方奇襲子午谷出秦嶺以后,便率眾一路輕取諸地,一兩日之下便可兵臨漢中腹地南鄭。
到那時,就算漢軍發現了己方的意圖也將無濟于事!
因為奇襲一策,已然成功。
這時候,屯軍陳倉的安西將軍夏侯楙便可入散關、出斜谷匯合羌人主力,直逼南鄭。
可現在卻是局勢有變、甚至是極度惡化。
己方才剛剛出子午,還未有下一步動作時,便被漢軍鎖定,陷入了被動。
“究竟哪一步出了問題?”
任張合如何思索都決計不會想到,他的這道奇襲子午之策乃是魏延猜測之下所破。
須知,魏延自上任漢中太守以來,一方面雖是大力沿秦嶺、險關構造防御關中的防線,另一面卻也時常巡防各地、探查漢中各地的山川地勢。
子午谷,如此重要的地帶,豈會不察?
魏延想必同樣對奇襲子午做了一番推算、謀劃,如何才能安穩走出子午奇襲關中。
那既然如此,他肯定也會想到對方也會反過來奇襲漢中。
畢竟,按原史上數載以后,魏延便會提出“子午谷奇謀”的戰略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