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讓羌人于平原上身乘戰馬,那無異于猛虎添翼,依羌卒本就強悍的戰力那將是漢軍之噩夢。
關興、張苞二將還在縱馬交叉馳騁于羌人軍陣當中,眼見己方軍士已經在逐漸邊戰便退,遂也絲毫不做糾纏,迅速向主力軍士方向靠攏,為大軍的退卻而保駕護航!
而此時,就在前線戰火如火如荼之際,后方的羌道城卻依然是安寧一片,雖前有嘈雜紛爭傳出但并未影響什么。
由于天降大雨的因素,此時天色也黑得出奇的早,才剛過日落之時便已經開始徐徐有黑影出現。
而就在此刻,身處羌道后方的密林內,約莫五百眾漢軍正隱藏于此,數百雙緊緊盯凝著密林以外的那座臨時搭建的小城羌道。
而此刻的他們卻是要多狼狽有狼狽,殘破的衣甲、渾身被暴雨沖刷早已濕透,面上滴滴雨水直下往下掉,大多數軍士的頭巾都被沖散,披頭散發的樣子看起來亦是格外嚇人!
沉靜良久,一旁的關索輕聲說著:“大兄,我等觀察良久,此處來往巡防的羌人極為薄弱,每次換防至少要一盞茶的時間,我軍可以借機在這段時間內突入城中。”
此言落下,關平望了望他,面上浮現出些許笑容,遂指了指身間的繩索、拋鉤低聲道:“三郎,以你之見,羌道城我軍以這兩樣器物是否能夠攻上城?”
“區區小城,何足掛齒?”
聽罷,關索亦是極為自信,沉聲道:“此城高連一丈都未有,我軍連號稱鬼山的摩天嶺都走過來了又何談此座小城?”
二人間的一言一語問答雖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周遭的軍卒卻還是隱約能夠聽見,聽著他們談論的此語,自身的氣勢也自發的強了數分。
是啊,連自家將軍都氣閑若定,視羌道為囊中之物,他們這些將校、普通軍士還有何擔憂的?
這確實也是二人故意為之!
其目的當然是不動聲色間再次激勵己方軍士的士氣。
“大兄,那多久發動襲擊?”
“等夜深人靜之時……”
話畢,密林內依舊林木蔥蔥、寂靜無聲。
羌道北城。
城頭上。
此時的城頭上卻是羌卒一隊隊來往巡視,絲毫未有間隔,防御極為嚴密,這與南部的城頭可相差甚遠!
而此刻漢士伊寧依舊駐足于城頭上目視前方,當他豎耳細細傾聽起來時,卻隱約間好似有些不對勁。
耳中漸漸傳來殺戮聲、嘶吼聲……
聽罷,伊寧神色一動,臉部表情頓時神情嚴肅起來,雙目緊緊平視前方平原觀察起來,平日里極為安寧的城北大營處,今日仿佛卻有些亂糟糟的!
羌道本就是于平原上所建,而正北方居高臨下時也能隱約瞧見所發生的變故。
“敵軍來襲?”
伊寧細耳傾聽半響,又低聲喃喃道:“如今能襲取我方的也就唯有漢軍了吧?”
“羌王率大軍從大道沓中而行,那漢軍又是如何不動聲色間出現于此的?”
“難道漢軍莫非有詐?”
一席關鍵性的問題陡然浮現出他的腦海內。
“難道是……”
“報!”
就在伊寧心緒起伏時,此刻羌卒斥候渾身浴血、面目猙獰的從城外飛速縱馬奔來,抵達城頭便向留守的那員陰狠渠帥稟告著。
“城外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今日如此吵吵嚷嚷?”
這一刻,此渠帥面色嚴肅,厲聲相問。
聞言,羌人斥候哪還敢怠慢,連忙拱手高聲道:“啟稟渠帥,城外的平原上不知從何處殺出一路漢軍,忽然便往四面八方殺出,意欲奪取我方馬廄內的戰馬。”
“但漢賊人數不足,除了短暫的打我軍措手不及以外,現渠帥已經掌控住局勢,漢軍已經抵擋不住開始逃竄,渠帥正在組織軍力追擊,特讓小人入城稟告您,不用太過慌張!”
此話一落,陰狠渠帥面上的陰沉之色才漸漸消散。
可此時,另一側的伊寧卻是面露驚恐之色,失聲道:“遭了,羌道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