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宮,曹丕坐立于案幾處回想著今日群臣勸誡一事,心底也是莫名的激動,總感覺有一堆熱烈之火在胸中灼燒著。
想了半響,曹丕欣喜之下不由大手一揮,面向侍衛高聲道:“汝等速速前去秘密召集主薄司馬懿前來,孤有要事相商。”
一語而出,王府侍衛頓時拱手接令而去。
約莫兩刻鐘的功夫。
王府外清脆的腳步聲匆匆漸起,隨后一席官服再身的司馬懿不由奔入寢宮連忙拱手拜禮:“臣司馬仲達拜見魏王,不知魏王召見臣可有要事?”
“仲達平身。”
隨后,待侍女給司馬懿安排落座退下以后,寢宮中便只剩下了君臣二人,隨即曹丕不由面露嚴肅之色道:“仲達,今日宴席一事如何看?”
聞言,司馬懿早有所料,沉吟一番拱手說著:“魏王,改朝換代一事乃眾望所歸之事,您不可冷了群臣之心,先王在世之時便已將漢室余孽全盤清除,如今朝中皆已是先王所提拔起來的舊臣。”
“若魏王登基,毫無阻力也!”
此話落定,他思索一番,隨即徐徐道:“魏王所思慮者,無非是天子若不肯行禪讓之舉又當如何,對吧?”
“仲達此言正合孤意。”
聽罷,曹丕連連附和,隨即說著:“此正是孤所擔憂的,若當今天子不愿禪讓,而我以武力逼迫天子行廢立的話必當遭已詬病,勢必成為偽蜀攻擊孤的有利武器。”
此言一落,司馬懿卻是連笑數聲,笑道:“此舉魏王大可不必擔憂,若不出臣所料,此時的群臣估計已經在華御史的帶領下前往許都給天子壓力,逼迫其禪讓了。”
“而此事卻不需要魏王出面,只需三拒天子的禪讓,向天下人表明您謙謙君子忠君愛國的高尚品格便好。”
隨著司馬懿的一席話,曹丕頓時豁然開朗。
但沉吟片刻,心底還是有些許不安,不由道:“若天子執迷不悟,堅決不愿禪讓,又該如何?”
此言落下,司馬懿神情瞬變,忽是冷笑連連,隨即沉聲道:“魏王,臣有一策,不僅能助眾朝臣逼迫天子禪讓,還能夠一舉解除魏王的后患也!”
“何策?”
聞言,曹丕神色一動,連忙相問著。
“召屯軍漁陽郡的鄢陵侯遣三千精銳的幽燕騎士南下入許,輔以武力震懾,加劇對天子的逼迫,如此一來,天子又豈敢不從?”
說完,司馬懿又露著陰冷的面容道:“不僅如此,待魏王登基稱帝以后,亦可敕封鄢陵侯一有名無實的高官留于朝中嚴加看管,杜絕其回歸幽燕故地繼續對魏王您造成威脅。”
“幽燕之地乃是其經營多年的根基所在,幽燕騎士更是他最為極其寶貴的戰力,只要魏王能避免他回返故地,剝奪了對幽燕騎士的領導權,那無論鄢陵侯再如何勇猛,亦將會被魏王牢牢掌控于手心當中!”
一言既出,曹丕更是打定了采納此策。
曹彰手握重軍且屯駐故地,隱患重重,他又豈能放心?
剛繼任魏王之初,他才逼迫了其弟曹植做七步詩,若不是母親卞氏出面,曹植也難逃性命之憂。
對于曹彰這等手握重兵且在軍旅當中有著極其濃厚的聲威,曹丕又如何會不忌憚?
司馬懿此策,曹丕表面上雖未表露什么,可也暗暗記下了待曹彰一至許都,便剝奪其權,幽禁之!
計議已定。
許都,皇宮內。
此時,以華歆為首的群臣正逼宮著:“陛下,此天下乃先王所創,若無先王的大恩大義,恐陛下早已被西涼逆賊所害爾!”
“而先王又平各路諸侯以及亂臣賊子,中興漢室偉業,如今他雖已逝,但魏王卻宅心仁厚,確能給天下百姓帶來極大的殊榮以及恩惠。”
“還望陛下為天下計,禪讓于魏王。”
“你……你們?”
一時間,已經年過四旬的漢帝劉協高居廟堂之上,望著下方一眾跪倒于地卻又態度強硬的逼迫著他禪讓,面上充斥著無盡的怒火卻又無能為力的神情。
自從三年前的刺曹一事發生以后,僅余下的漢室老臣也被再度斬草除根,抄家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