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曹魏利益一許,三年前的白衣渡江一事興許還會重演。
但如今漢吳雙方才剛修盟好,傅肜如此言語確實也算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很容易就被捏造出誹謗盟友的虛言。
此言落罷,另一側的中年將領陳式也不由說道:“傅兄所言不錯,式與黃將軍駐軍荊南地區,我時常統領水軍于洞庭湖、漢江一帶操練,下游的夏口、彭澤湖等地,吳人水軍整日枕戈待旦。”
“若說孫權未有奪我荊州之心,豈不可笑?”
一時間,堂中諸人便針對此出兵計劃各抒己見著。
唯有堂前的關平依舊閉目沉思,并未參與討論。
見狀,黃權不由詢問著:“少將軍一向足智多謀,屢出奇謀破強敵,今日為何一言不發?”
此語落罷,關羽才注意到今日其子神色不對,遂露著笑容問詢著:“不知平兒針對此次北伐,可有見解?”
待關羽、黃權相繼發話,府中原本還很激烈的討論瞬息間便沉寂了下來,隨即都將目光對準在一旁的關平身間。
近年來,諸將都有些習慣依賴于關平了。
實在是自襄樊以弱旅之師力挽狂瀾大破吳軍,全據荊州以后,關平便屢出奇跡,達成了一件件看似不可完成卻憑借自己的計劃最后實現。
聞言,眼見著諸人的眼神都看向了自己,關平遂苦笑一番,便緩緩起身走到屏風處所掛著的地圖旁,隨后面向諸人拱手行禮。
待禮畢,才手指著地圖嚴肅道:“當然,陛下北伐乃情理之中的大事,陛下身為漢室帝胄,若曹丕篡國,我軍不做出表示,天下人又焉能認為陛下乃是漢室正統?”
“至于諸君先前所提到的主攻路線,平以為這根本沒必要糾結,益州與荊州的地形已經決定了兩州之間發動戰事只能憑借漢水相互策應,但要一主一輔,這壓根不可能。”
話落,關平笑容滿面,道:“所謂一主一輔,不如理解為各打各的,定期以漢水傳遞溝通戰果,制定下一步計劃就好,至于主力,其實無論是漢中或者是襄樊出兵,都能成為主攻方向。”
“都打主攻,這怎么行?”
“少將軍此是何意?”
一時,關平一語頓時驚住了諸將,再場諸人再次對他的戰略謀劃感興趣了數分。
聞言,關平微微一笑,反問著:“這又有何不可呢?”
“若荊襄局勢占優,則以荊州為主,若漢中方面大占上風,那便以荊襄牽制,奪取關中為主。”
“何必主輔分那么細呢?”
寥寥數語,關平直言不諱的將自身計劃給透露而出。
但這也并不是他一人所想,而是愿意作為他幕僚的人所提出的。
既然話語已經說到此處,傅肜想了想不由接著問道:“少將軍既然已有戰略計劃,那想必肯定戰術謀劃方面也已經準備妥當了。”
“不知少將軍可否提一下我軍詳細的部署?”
“可以。”
話落,關平點頭附議,隨即面向諸眾繼續對著地圖指點江山著:“平居于上庸三載,對于荊北形勢已是了然于心,自曹丕上位以來,便做了如下軍事部署。”
“其中,首先以曹真為征西都督,張合、郭淮為輔,屯駐長安防范我漢中主力北犯。”
“而荊襄方面則以夏侯尚,徐晃為主,屯駐宛城,以護佑都城洛陽并隨時南征荊襄。”
“而夏侯惇作為大將軍,則坐鎮鄴城,總督后方,又以滿寵駐軍淮南,以曹仁總督荊、揚諸軍政。”
“此等總總局勢來看,我軍若想北伐將面對的便是數州魏軍合力抵擋。”
“故此,平細細謀劃了一番,為何我軍不先集中兵力打掉魏軍薄弱地帶,先取江夏文聘呢?”
“打文聘?”
“文聘屯駐江夏,于北伐并無太大關聯,打之何益?”
話音剛落,張南、馮習等將又茫然不解,遂議論紛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