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利益也有,那就是能迅速滅掉文聘,但關平卻不希望因滅文聘而趁機壯大了江東的實力。
眼見著提議被否,傅肜倒是并未惱怒之色,畢竟關平所考慮的問題以及后果又與他不同,不采納也在情理之中,但思索片刻卻面露擔憂道:“但少將軍,若此戰一旦時間太過持久,勢必會引起曹魏方面的反撲,到時候以滿寵、張遼為首的軍團都會向此處馳援靠攏,一旦戰局如此形成的話,那江夏將會變成三方的大混戰也!”
傅肜思慮一番,也是有這個擔憂。
但聽罷此話,關平卻并無多大憂心,反而一臉笑容相對,輕笑道:“傅將軍,您當真沒有看出平之謀劃嗎?”
“嗯?”
“傅將軍以為,若我軍出襄樊直取宛洛、威脅中原腹地,能功成的幾率如何?”
一時,隨著關平如此發問,傅肜忽有些覺得關平好似還有其余謀劃般,慢慢又從剛才話語中回味一番,忽有些頓悟了,遂道:“少將軍難道是想……?”
“嗯……”
得到關平肯定答復,傅肜忽然內心深處有些震撼無比了。
而一旁的關索瞧見自家兄長不緩不急的神情,也忽然恍然大悟了,連忙道:“原來大兄當日于軍議上所提出的先滅文聘只是一幌子,實際上卻是以江夏為誘餌,將曹魏與東方二方的視線吸引過來?”
“阿索這三載時常跟隨子隨先生討教兵法謀略,看來果真大有長進,為兄都還未透露半點,便被你窺破了其中謀劃機密。”
話落,關平也是滿心歡喜,自家這小弟弟確實天資聰慧,領悟力極強。
這才短短數載,便已經逐漸成長起來。
隨后,關平道:“阿索,你繼續說。”
隨即,關索繼續分析道:“大兄,弟覺得,你的謀劃應該是以江夏為跳板,吸引曹魏各方援軍齊至,而魏軍主力一至,父帥肯定也會傾力來助,如此很輕易間便改變了我軍的攻擊勢頭。”
“誠如先前傅將軍所言,若以襄樊北伐,則很難功成,因為中原是曹魏經營數十載的地區,根基尚且穩固,現偽帝曹丕還建都于洛陽,若我軍北上曹魏勢必會全力死守。”
“如此我軍北伐恐怕與四年前的襄樊大捷會同出一轍,無法攻略曹魏重鎮,如此我荊州戰局將會遲遲無法得到突破。”
說完此處,關索面色平靜瞧了其兄一眼,見關平眼神微動,示意他繼續訴說,便陡然面露嚴肅,繼續道:“但攻伐江夏,將攻擊方向東移至江淮卻對我軍大有利弊。”
“首先,江淮地區并不似中原那般穩固,這從曹操易欲遷徙淮地百姓,卻導致十余萬人大規模的南渡投孫權便可看出一二,曹魏于淮地統治并不牢固,于此處主力相交,更有利于我軍的戰局突破。”
“另一方面來說,我荊州軍若能將戰線鎖到東面,而江淮距離關中路途遙遠,也能極大牽制拉扯曹魏的軍事力量,為陛下北伐提供強有力的便利。”
一席分析,關索說完了自身所想到的分析,面上洋溢著自信的面容。
而隨著他于一年前在黃忠的催促下,也終是在關羽、黃忠這兩位五虎上將的主婚下,關索迎娶了黃舞蝶過門。
聽罷這席言論,從旁的傅肜露著層層笑容,隨后連連感嘆著:“哈哈。行軍途中時少將軍還如何向肜夸贊小關將軍的機智、智謀不俗,起初我還有所不信,今日一見,才當真是見識了。”
“慚愧,慚愧呀!”
聞言,關索連忙謙虛行禮道:“傅將軍從軍多年,征戰經驗豐富無比,小子還得向您多學習才是。”
“哈哈哈。”
一時,關平,傅肜同時大笑著。
隨后,關平才沉聲道:“不過,剛才阿索之言說了諸多原因,但實際上最重要的因素卻還未提及到,我之所以決定將主攻方向轉變為東面的江淮地區,還多虧了子隨先生的一席話也!”
“若從襄樊北伐,則江東陰奪荊州之可能性極大也,一紙盟約靠不住,唯有將戰火燒到江淮,將孫權也拖入戰亂當中,讓其無法獨善其身,荊州方可保無虞。”
這番話一出落,一側的一位五旬老者才微笑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