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端坐于席子上,盯凝著案幾上那近日來的一碟蝶戰報,眼眸里充斥著滿腔的疑惑,深邃不已,喃喃沉吟著:“這……哪里不對呀!”
“巴丘乃荊襄重鎮,既是北接江陵,南連長沙數郡的咽喉要道,又掌控著湘水、洞庭湖的制水權,若此城失守,則我軍便可猶如秋風掃落葉般徑直橫掃四郡,然后一鼓作氣北上江陵。”
“如此重要之地,我連日來攻城甚猛,卻為何不見那關平的蹤影?”
一時間,陸遜狐疑無比,轉瞬間腦海里便印象出了關平的身影。
對啊!
己方如此強攻巴丘,但關平為何不出現?
雖說戰報里言關平現正在桂陽郡一地主持南征嶺南數郡之事,但陸遜又豈是常人,他相信以關平這等戰功赫赫的大將是分得清輕重的,究竟是南方戰事重要還是荊襄數郡重要?
荊州腹地遭受巨大威脅,關平怎會無動于衷?
憑著對近年來關平此人的研究,陸遜柔了柔額頭,暗暗道:“關平是否又有何詭計?”
聯想到這些,他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緊隨著,他頓時騰起遂連忙揮手招呼兩側侍衛道:“汝等快速速護衛本將前往主營會見吳王。”
這一刻,陸遜面色大變,他已經顧不得再有絲毫的耽擱了。
若再晚一刻,恐怕大好局勢將不復所有也!
可就在他剛踏步離開營帳,一席哨探便頓時奔赴而來,面帶著焦慮之色,拱手道:“啟稟都督。據我方夏口方面所傳回的戰報,言就于昨日間一支荊州軍忽然兵臨柴桑城下,對此發動了猛攻。”
“由于柴桑本就地處后方,原本守備軍力便極為薄弱,現又未預料到敵軍竟然繞過了上游的夏口忽然朝柴桑發動了猛攻。”
“不過堅守短短兩個時辰,柴桑便宣告失守也!”
一番戰報落下!
頓時便猶如晴天霹靂般轟中了陸遜腦門。
他連日來未發現關平增援巴丘,便有預感可能在謀劃何陰謀。
就在剛才,他好似已然有所察覺正準備啟稟吳主孫權大加防備,但他卻未意料不到荊州軍的動作竟然如此迅速。
直接繞過了夏口,搶占了柴桑。
對于如何繞過的夏口,陸遜卻是一點都不懷疑,因為他也曾是駐軍過陸口的,從長江支流所分出的陸水水域沿下游直趨前進,翻過高山,是有那么一條水路要道可供通行的。
而這條要道正巧又是直取柴桑的。
只不過。
令陸遜驚奇的是,荊州軍的動作為何如此迅速?
須知,陸口距離柴桑至少相隔數百里的江面,縱然是己方的船只想要抵達,都至少需要四五日的路途。
可這才不過短短兩三日間,荊州軍便兵臨城下了?
難道說,關平還在己方未來襲之際,便已經開始著手部署此事了?
一時間,越想陸遜的腦袋也是越發頭疼無比。
他知曉,隨著柴桑失守,己方如今所盡取的大好局面已是徹底喪失了。
此刻的他們失去了江東最為重要的中轉之地,那糧道的供給便成為了大問題,接下來荊州軍將只需消極避戰,采取守勢拖垮他們,便能讓他們這舉十萬余眾來襲的傾國之力鎩羽而歸。
想著這些,陸遜也迅速往王帳奔赴而去!
他要盡快將此事呈稟孫權。
……
只不過。
就在吳王孫權剛剛得到了陸遜所啟稟的情況后,都來不及做過多的深思以及對策,營外將領留贊便立即奔入內著急拱手匯報道:“啟稟吳王。現荊州軍主將關平正率水陸部眾于營外叫陣,言誓與我我軍決一死戰。”
一席話音落罷。
孫權聽聞柴桑被奪的消息,本就面色陰沉不定,內心深處異常憤怒,現得知關平竟然主動挑釁己方,他哪里還能忍,立即揮師迎戰。
江面上。
吳漢雙方一字排開,拉開陣勢,關平立于一艘極其龐大且安著輪子的車船上對視對面,厲聲高呼著:“大魏吳王,可懼我關平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