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水麒麟這么說,但是看著擺在面前的仙釀,潤玉卻是遲遲沒有收下。
“這寶物太貴重了,潤玉不能收。”
能讓上神修煉到上神巔峰的仙釀啊,到了上神這個境界,基本上六界之內已經沒有多少神物,可以促進他們的修為了。
這壺仙釀卻能做到,由此便可見其究竟是多么貴重。
消息一旦泄露,恐怕六界的上神們都要瘋狂。
平日里,他們要閉關成千上萬年,才能換得修為的一丁點的進步,突破一個小境界更是摸不著頭腦的事。
除了素日里的沉淀積累,還需要抓住漫漫歲月中那一閃而過的靈機才行。
這是何等艱難而無奈的過程,有些上神幾萬年便能突破,有些上神卻要十倍、百倍的時間。
若是讓他們知道,六界之中,有醉仙碧湖這種仙釀,怕是傾家蕩產都愿意交易吧。
水麒麟對潤玉的推遲無動于衷,目光所及,酒壺自發的挪到他的面前。
“這壺酒,是為師專門為你釀的,你不收誰收。”水麒麟毫不在意的說道,“況且不過是一壺普通的仙釀而已,對上神還有些幫助,對于為師最多只能滿足一下口舌之欲,還不如拿給你提升一下修為。”
水麒麟的聲音突然頓了頓,看著潤玉的眉眼,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幾萬年前那尾離家出走的小龍,一轉眼,都已經從一尾幼龍成長成六界頂尖的大能了。
“這些年,本座這個老師當得不稱職,這壺酒就當做是一點補償吧。”
錯失了潤玉的成長經歷,讓他又孤獨的長大,這雖然不是水麒麟本心所愿,但是不得不說已成遺憾。
至于潤玉......
聽著水麒麟的話,似乎也被勾起了傷心往事,眼角情不自禁的泛起了水霧。
但是臉上依然還端著雅正從容的姿態,笑著回道,“這世上哪有師父向弟子道歉的呢?要是有錯,也該是弟子有錯才是。”
潤玉說的坦然,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并沒有絲毫的介懷。
水麒麟心中一揪,這孩子一味的給自己帶上堅強的面具,殊不知,這樣強撐的堅強,才越是讓人覺得難過。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落到潤玉的頭上。
潤玉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呆呆地抬起頭,一時說不出話。
“唉,師尊錯了就是師尊錯了,沒什么遮遮掩掩的,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寬大的手掌在潤玉的頭上拂過,安慰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還那么小,沒見過生人,一個人呆在東海洞府之時,定然很害怕吧。”
字字句句,發自內心,潤玉能感受的道。
他憶起了水麒麟離開后的那段時光,他一個人呆在洞府之中,一直聽話的修煉、睡覺。再修煉,再睡覺。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以為自己能等到師尊的歸來,可是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
終于,他忍不住了。
東海的夜,那么長,那么冷,死寂的憋悶,簡直要讓人絕望的憋死。
他那時還小,哪里能一直堅持下來。
他還是走出了洞府,想要去尋找自家師父。
可是這六界浩渺無邊,他又沒有任何線索,如何能找到水麒麟的蹤跡?
追尋的道路險象環生,哪怕是在人間界,依然多的是妖魔盤踞,鬼怪肆虐。
潤玉身負龍族血脈,就像是一顆誘人的仙丹,吸引了無數大妖魔的注意力。
要不是斗姆元君及時發覺,將他帶回了三島十洲,恐怕潤玉早就死在尋找水麒麟的路上了。
那樣的話,水麒麟便真的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想哭的話,便哭出來吧,在外你是潤玉上神,可是在師尊這里,你永遠可以做鯉兒。”
“師尊.......”
水麒麟最后這句話,是當真觸及到他心中最酸楚之地了,兩行熱淚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我是個不祥之人,天生便沒有父親,母親與太湖也容不下我,我聽其他龍魚說,魚離開了水必死,便在某個月夜躍出水面,想永遠的擺脫痛苦,卻遇到了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