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寒滿是不解的神色中,文桑挺著腫成豬頭的左臉道著謝離開。
獨留凌寒一人站在魔鬼廚房門口,可惜地下城沒有風,否則一定會有蕭瑟的感覺。
文桑是真的激動,盡管變強的方式有些奇葩,但總歸是人生的希望。
若不是左臉腫脹不允許,他一定會吹著小曲回家。
文桑的家在13區最邊緣位置,越是居民區,地下甬道就越狹窄,連泛著慘藍色的冷色燈都間隔很遠才有一只。
這種地方,稱之為“地下貧民窟”更為合適。
文桑的家,推開簡陋的木門,直接就是臥室,同時也是廚房、客廳,好在這唯一的房間沒有擔任廁所的職責。
廁所是公用的,居民區每條甬道都設立一間公用廁所和澡堂。
此時,文桑蒼老的父母正滿臉愁容的坐在鋪著硬板的土床上,還有一位中年婦女也在,她是文桑的鄰居。
“老文啊,你們怎么能同意文桑跟著獵魔隊出城呢!我家男人都說了,地下城里的這些個獵魔隊,每次出任務都得折一半人在城外,你說,這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嗎!”
女鄰居大聲嚷嚷,語氣中卻聽不出幾分對文桑的擔憂。
文桑的媽媽李秀萍已然帶著哭腔:“陸良媽媽你不知道,文桑那孩子犟得很,我們老兩口苦口婆心勸了好幾天,還是攔不住他。”
說著,李秀萍語氣中的哭腔更重了,同在地下城生活,她當然聽聞過基地外的可怕,那些吃人的怪物根本不是文桑那種小身子骨可以抵擋的。
文桑的爸爸文兆恭敲了敲桌子,大聲道:“哭什么哭!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難道跟著我們在這里窩囊一輩子,連個媳婦都娶不到就是好事了?”
李秀萍有礙于丈夫的威嚴,不敢哭出聲來,但還在小聲抽泣著。
陸良媽也沒有勸慰,反而大聲道:“也不知道文桑的身子骨怎么這么弱,要是像我們家陸良一樣就好了,說不定也能進巡邏隊混個差事,那巡邏隊里有特別強大的覺醒者,就算出城也沒那么大的危險。”
語氣中滿是驕傲。
陸良是這條街身體屬性最好的年輕人,和文桑一樣大的年紀,進了城屬巡邏隊,據說是附近這輩人里最有希望成為覺醒者的。
李秀萍聽到陸良媽的話,抽泣聲更大了,文兆恭也沒有出聲搭話,相比于陸良,文桑確實差的很遠。
站在家門口的文桑沒有推門進去,講真的,他之前對文兆恭夫妻二人的父母之情并沒有那么深,畢竟潛意識里他們并不算他的親生父母。
所以他在從基地外圍劫后余生歸來時,先去了魔鬼廚房,而不是回家報平安,文桑也是第一次聽到他們言語中濃濃的關愛。
患難見真情,不得不說,這種有人愛的滋味真的會讓人心里感受到暖意。
“既然已經是這個世界的文桑,你父母就是我父母。”
文桑心中暗道一聲,單憑文兆恭夫妻二人這份關懷,就值得文桑誠心相待。
推開門,文桑直接無視陸良媽,文兆恭和李秀萍本就心中難受,這老娘們還往老兩口傷口上撒鹽。
“爸,媽,我回來了。”
文兆恭和李秀萍一齊站起身來,激動又欣喜。
“桑兒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李秀萍激動的上前握住文桑的手,輕輕摸了摸他腫成豬頭的左臉。
這五年來文桑沒少跟人打架,但大多都是如同此時這樣的皮外傷,看著慘了些,實際沒受什么傷,兩天就能好。
李秀萍心中略微有些奇怪,難道桑兒臉上的傷是兇殘的妖獸留下的?怎么像是被人打的呢……
文兆恭也是激動異常,文桑能活著回來,是老兩口奢望而又不敢想象的。
“老婆子,做飯去!”
文兆恭即刻恢復常態,他這個父親雖然沒什么本事,但在孩子面前就要有父親該有的樣子。
陸良媽也起身,訕訕笑著:“文桑回來啦,哎呀回來就好,你爸媽好一陣擔心,你們一家人高高興興的,我就不打擾了。”
不知為何,陸良媽總感覺幾年前文桑突然變得不一樣了,他那種淡然而直擊靈魂的眼神似乎能一眼將她看個通透,令她很不自在。
此時文桑回來,陸良媽客氣幾句就告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