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胸針的赤色光華在黯淡,身體上的疲憊,與精神上的壓抑同時席卷而來,但帕西法爾此刻反倒進入到了一種有些奇妙的狀態。
他眼前是伏地魔猙獰的笑容,卻也是一片陡崖的邊緣,在陡崖之上,一棵黑色的黑醋栗正在生長著。
每天的傍晚都會有一個農夫模樣的人拎著一小杯暗紅色的血液走過來,為它澆灌。但它卻寧可不需要這種“滋養”,因為這血液中的毒性,它的樹葉枯黃,樹干扭曲,連根須都在萎縮。
風吹,日曬,雨淋,黑醋栗像是被剝奪了自己存在的意義一般。因為營養不足,不會開花,因為不會開花,所以不會結果。
但它終究是堅持了下來,至少是活了下來。
就算它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能夠做到,或許只是幸運,也或許是還有一點別的什么。
直到十年后,一柄利刃將它伐倒。
毫無意義的奇跡,毫無意義的生命,最終全部化成了這棵黑醋栗的執念,它在奧利凡德的魔杖店里的櫥窗里落寞了數十年。
直到突然有一天,一個小巫師走進了店里。
“生命就是不斷地把瀕臨的死亡從自己身邊拋開。”
不知為何,這樣的一句話突然出現在了帕西法爾的腦海中,他手中的銀色長劍愈發凝成實質,不是來自變形術的那般“敷衍”,而是閃爍著月輝與赤色光華的真實。
絲毫無聲的,長劍斬破了他與伏地魔之間那層薄薄的屏障,在奇洛的背上留下長長的一條傷痕,幾乎能夠透過去看到蒼白的胸骨與污穢的臟器。
“啊!”
兩聲重疊在一起的慘厲的呼喊響起,一冷酷,一卑微,奇洛的身體驟然間化成黑煙,升騰上半空。
那扭曲的火焰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撐一般,驟然間失去形體,化為沖擊波擴散開來,將已然無力的帕西法爾攔腰打飛,結實的撞在身后的樹干上。
“咳。”
一口血被吐了出來,“強化”狀態已經結束,原本精致的雄獅胸針已經化作一團看不出來原本模樣的金屬,銀色的長劍斑斑駁駁,布滿碎紋,正在變回魔杖。
“AvadaKeda!(阿瓦達)”
變回人形的伏地魔手中魔杖直指已經癱倒的帕西法爾,他的臉上滿是憤怒和不可思議。
“嗖,嗖,嗖!”
十數支長矛帶著銳利的破空聲被投向他,他的表情扭曲,最后狠狠的剜了帕西法爾一眼,化作黑煙離開。
在樹林中沖出來的是身材魁梧的馬人貝恩,費倫澤與羅南,還有一個帕西法爾不認識的老年馬人緊緊跟在他的身后。
“死鬼,你還知道回來?”
不知為什么,劫后余生的帕西法爾就是想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