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申大鵬這才明白曲伊娜此番找他的目的,心里的疑慮也消去了大半。
樹下的木椅風吹日曬,已經褪掉了原有的朱紅油漆,上面已經能看得到一些木質外露,曲伊娜并沒在意是否干凈,緊并雙腿坐下。
溫暖的陽光從頭頂密密相連的樹葉縫隙灑落,不偏不倚,正巧照在曲伊娜的眼角,刺眼的微瞇,眉頭一皺,蔥白玉手遮面,但并沒有絲毫不悅,而是在適應了光亮過后,嘴角牽扯上揚,仿佛享受著溫暖日頭的輕撫。
“這天要是永遠都這么藍,云永遠是這么白,該有多好?”
曲伊娜無意間的一句感慨,直戳申大鵬的心窩,這不正是他所想的?
“你知道嗎?我在米國留學的時候,跟導師去了加州一個叫貝克斯菲爾德的城市,那里的教育、經濟、工業、福利待遇全都十分發達,但我卻很少從當地人眼中看到歡樂,都是一張張憂愁于未來的臉龐,你知道為什么嗎?”
“好像聽說過,是個開采石油、天然氣的城市,也是化學、金屬加工的工業城市,不過諸如此類的城市,都或多或少會有些空氣污染,想必當地人對未來的憂慮,就是因為環境污染吧?”
前世霧霾逐漸嚴重,但還是有少數厚顏無恥的‘磚家’口口聲聲說環境很好,還大言不慚的舉了全世界很多城市為例子,想要證明城市的空氣污染并不嚴重,其中一個很有名的,就是貝克斯菲爾德。
“你果然知道!”
曲伊娜欣慰的笑了笑,不過轉瞬又有些失落,“全球第一個被霧霾侵襲的城市,倫敦,一次霧霾事件,死亡人數保守四千以上,后續最嚴重的時候更是過萬人死于霧霾影響的呼吸系統疾病。”
“一座城市,用了無數的人力、財力、心血,曠日持久的堅持了五十年,也沒能將環境徹底改善,只是維持在了人類可以生存的最基本要求,我們的工業發展正在走那些發達國家的老路,你說,咱們的環境會不會也步上他們的后塵?”
申大鵬沒有經歷過恐怖的倫敦霧霾事件,但他曾親身體會過了前世京城短則幾天、長則數周的霧霾天氣,那抬頭不見天日、昏昏沉沉的日子,堪比煉獄。
每個人出門都要戴上七八層口罩,大氣也不敢喘。
“或許吧!”
申大鵬不想打擊到曲伊娜,只能隨口敷衍,但他知道,霧霾到來的一天,已然不遠。
記得那時有個關于霧霾的笑話,甲說,兄弟,咱們去街上賣口罩吧,肯定能賺很多錢!乙說,哥們,別鬧,誰能看見咱們是賣口罩的?
很簡單的一個笑話而已,卻證實了當時的空氣質量已經有多差,再看看現在純凈的環境,簡直是一個天堂,一個煉獄。
“或許吧?”
曲伊娜用疑問的口吻重復著申大鵬的話,苦笑搖頭,她在國外學習多年,早已知道結局如何,但又不愿親口承認。
“我有個高中同學,師范大學畢業后去了非洲中部當志愿者,在那里給非洲孩子上課的時候講到了‘白雪’這個詞,她能解釋‘白’,卻沒辦法解釋‘雪’,因為那里的孩子、甚至沒出過國的大人,都沒見過雪是什么樣子。”
“我不希望咱們國家以后的孩子沒法理解藍天、白云、青山、綠水,你呢?”
曲伊娜怔怔望著申大鵬,眼中有些許無奈,些許苦澀,但還有無限的期待和暢想。
“但愿吧!”
申大鵬是真的想為未來的環境做一份貢獻,但他也知道很多事情是無法輕易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