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晨曦卻不信，甚至都被逗笑了，“你不要胡說八道好嘛，你隨便鬼扯個其他理由……哪怕說你小時候看動畫片喜歡上的我都信了好吧。”
“你說你這人也是，你既然不信你干嘛問呢？”
“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你要說真話我肯定信啊，但你老是這樣滿嘴謊話，我才不會信呢。”
“誒誒，剛才那誰說過什么來著？真正怎么樣的人從來不說自己怎么樣？”
“我什么時候不講道理了？”
墨斗真想在她問話里加個“都”之后再扔回去。
“行行行，你什么時候都講道理，是我不老實，天錯地錯我的錯。”
晨曦偷摸著笑出來了，但也就那么零點幾秒，隨后，她又立刻擺回了正色，“那你剛才說什么理念的也是鬼扯咯？”
“其實呢，在進這游戲之前我并不懂鬼扯這兩個字該怎么寫，但每跟你交流一次我對這兩個字的理解就能加深一分，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師啊，哪怕性格再惡劣的人在某些方面都是能給其他人帶來啟發的……”
晨曦揚起手上黏土直接就往墨斗臉上甩了過來，得虧他反應快躲過了。
“哎呦，好險好險，這么帥比的一張臉要是給涂花了幫里我萬千迷妹豈不是要悲痛欲絕？到時候把你推倒人民群眾的對立面，罪過啊罪過。”
“帥個頭！神經病。”晨曦又罵了一句，隨后又問道，“那你既然這么振振有詞，我倒是想問問你墨家都是什么理念啊？欸，你不要直接拿你技能書里的話來回哈，這個我都會。”
這個“都”字用的很精髓啊，墨斗深表贊同。
“其實很簡單，墨家追求的是尚賢和兼愛，但兩者本身是對立的，尚賢要求給賢才提供與他們貢獻相匹配的物質享受、兼愛卻是無差別的愛，墨子提出的解決方案很簡單，就是科技，讓普通人可以通過器械來彌補自己能力上的欠缺，希望借此可以同時達到兩全其美，墨家的整套邏輯體系都是從這一點出發，節儉是因為任何科技進步都是靠錢砸出來的，貶低儒家禮樂是因為他認為藝術對人類社會產生的貢獻并不普遍適用，信奉鬼神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最怕的就是蛀蟲敗類、但科技進步又有很大一部分源于貪婪和懶惰，其他有形的手段會影響這種主觀能動性，無奈只能借助鬼神蒼天，希望‘人在做天在看’這六個字能讓人心生畏懼、讓他們做人做事要留一份底線。”
晨曦愣住了，“你……你這是npc講的吧？”
“你們道家npc講過那么多話，你都記得？那你講一個出來？我允許你現在出去找npc問。”
“還需要問，我現在就給你找出來！”
說完，她消停了一會兒。
十來分鐘后，她放棄了，“好吧，姑且就算你說的對，但也不代表你之前說的是真話啊，你這個人最不老實了，每次說話看似都是真的、但其實都是答非所問、故意說話只說一……欸！我知道了，你剛才那句話，其實根本不是在回答我，我現在非常正式得質問你，你究竟因為什么選的墨家？確實是因為支持你說的那些東西嗎？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哈。”
墨斗無奈。
“不是，我說你問這個有意義嗎？”
晨曦愣住了。
眼神很是迷茫，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么想問。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變得極為緊張，坐立不安的、眼神到處亂晃，手上切黏土模型都出了好幾個紕漏，修補起來也是補得三心二意。
到最后，可能是因為覺得自己這么厲害的大佬連個黏土都搞不定會很丟臉，一門心思鉆了上去，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模型，頭越擺越低，頭發垂下來遮住了臉都沒發現。
認真雕了一段時間后，她再一次莫名其妙發起了脾氣，“哎呀你這破東西太不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