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登島的四人,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
“這是我的榮幸,爵士,”徐洛說,“我早已久仰您的大名。在混戰之中,把食物偷運進被圍困的城堡,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您說的風息堡之圍吧?”
戴佛斯的笑意驕傲而苦澀。他成功將食物偷運進了風息堡,但失去了自己的左手第一根指節。過去,戴佛斯將指節戴在身上,視作吉祥物。后來在黑水河之戰中丟失。
“您去斯卡格斯島做什么?”
徐洛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他對名義上的弟弟瑞肯沒有太多感情,但還是想知道他的下落。
戴佛斯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片刻,他抿抿嘴,說:“有人告訴我,斯卡格斯島上能夠找到獨角獸。我想順道捕獵一只,作為獻給陛下的禮物。”
他沒有找到瑞肯,也不愿告訴我真相,徐洛想。
瓊恩·雪諾是瑞肯的哥哥,戴佛斯將瑞肯的下落告訴徐洛,或許能得到瓊恩的幫助,前往斯卡格斯島搜尋瑞肯。但戴佛斯拒絕說出真相,這一點令人詫異。
“司令,”梅納德爵士打斷兩人,“他們為什么不將船駛離海岸?”
在下船途中,徐洛將艱難屯發生的事情,大致告訴了梅納德爵士。梅納德爵士表示吃驚和擔憂,但沒有更多。他的船只完好無損,隨時可以駛離艱難屯。
戴佛斯說:“我有一個猜想。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遭遇襲擊,船上的人互相失去了聯系,沒辦法開船。”
戴佛斯一個人站在海岸上,觀察了混斗許久。這樣的場景,他在走私生涯中曾經經歷過。當時,他們的船停靠在長城以北的海岸線上,位于艱難屯南方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守夜人突襲了他們的船只。在船動起來以前,他們的人就被守夜人抓住或殺死。
徐洛多看了戴佛斯一眼。他沒想到戴佛斯的目光竟如此敏銳。這種可能,是徐洛沒想到的。
這時,野人大部隊突然緩緩平靜下來。他們像被丟在地上的豆子,滴溜溜亂滾,不知道自己將去向何處。激烈的爭吵和咒罵被海風吹到徐洛幾人耳中。他們聽不清具體內容,只知道野人發生了內訌。
“這是?”梅納德爵士困惑。
徐洛笑起來,這說明梭倫幾人成功了。野人大軍,不是所有人都支持鼴鼠媽媽。在意識到自己被欺騙后,惱怒的野人轉而攻擊那些死忠者。
如果是平日,徐洛會選擇擺上一張桌子,拿出船上珍藏的青亭酒。和戴佛斯一起,邊喝酒吃肉,邊觀看野人的角斗演出,嘲笑他們。
但此刻,浪費的每一秒鐘都意味著死亡。
他們的等待,就像在一艘快要沉默的船上拉豎琴。優雅,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