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鬼行走,會在地面留下冰霜的痕跡。
徐洛等人循著異鬼進入石林的路徑,東繞西繞許久,終于是走出了石林。巨人殺手托蒙德瞪大眼睛,看著外面開闊的天地,無語地低聲喃喃:“為什么那些死東西能找到路,野人之王托蒙德找不到?”
徐洛飛快地瞥了托蒙德一眼。
對啊。
為什么異鬼總是能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離開石林,外面陡然開闊。站在山坡上,甚至能看到廣闊無邊的顫抖海,灰藍色水波一圈圈涌向斯卡格斯島的海岸。山坡朝下,平坦開闊。其間有不少嶙峋陡石,居高臨遠,也可將它們看做平地。偶有樹林點綴,就像禿頭上長出了幾根雜毛,反而搞笑。
也就是在這里,徐洛第一次遇見它。
山坡頂上,有一棵繁茂地橡樹,枝丫伸展,長成了一頂綠色華蓋。獨角獸站在樹下,低頭吃草。不時用蹄子刨動草地。
它長了一顆羊的尖形腦袋,白灰白灰,沒有胡須。額頭上,伸出一根螺旋直角。角呈黑色,上面浮著各種充滿想象力的奇妙符文。它幾乎沒有脖子。身子平坦修長,上面覆蓋著濃密的毛發,一直垂過腹部。尾巴是蝎尾獸般的尖刺,一節一節,泛著綠油油的光。一眼就能看出,上面附有劇毒。
象征生命與死亡的獨角獸,已經數千年沒人見過。如果說,人們的記憶中,還有龍的影像。獨角獸們,甚至早已從人們的腦袋中淡去。
看到獨角獸的一行人,都呆住了。連最喜歡插科打諢的托蒙德,也張大嘴巴,長久說不出一個字。
獨角獸仿佛也意識到了有人在瞻仰它的容貌,高傲地仰起頭,發出一陣‘喔喔喔’的長號。聽聲音似羊似馬,清脆而悠長。
“這就是獨角獸嗎?”徐洛不自信,問身邊的人。
“我也沒見過,吾王。”梭倫說。
“算了,還是讓野人之王托蒙德來告訴你吧,小子。”托蒙德回過神,又成了‘吹牛大王’托蒙德。“這就是獨角獸!千真萬確的獨角獸。幾千年了,能夠看到它,都是我們的榮幸!可惜了船上的黑烏鴉。嘖嘖,這可以吹噓半輩子的場景,他竟然沒有機會看到。”
這時候,托蒙德還不忘提一嘴梅納德爵士。
“我很好奇,”梭倫從眾人臉上掃過,“你們一個人都沒想過,捉住它,把它帶回去?”
“怎么捉?傳說中,這家伙可是生與死的象征。只要走近它三步以內,就會中瘟疫而死。就算僥幸逃生,也無藥可救。”
“可是,”梭倫反駁托蒙德,“它身邊的樹不是好好的?我看著這些草,也沒有枯萎毒死?”
托蒙德咿呀了兩句,說:
“說不定它的功效,只對人有效呢?”
“也可能是,它可以選擇感染瘟疫的對象。”徐洛說。
話是這樣說,但誰也不敢真的上去試探,獨角獸能不能殺死他們。退一步說,獨角獸真的能控制殺死誰。野人靠兩條腿,真的能追上四條腿的獨角獸嗎?
用弓箭?
那不是暗示獨角獸,選擇使用弓箭的人,做為感染瘟疫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