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將角退出勞勃身體,任由這肥胖的軀體倒地。一個頗具嘲諷意味的事實是:勞勃和格魯,都是因為同一原因,同一下場死去。
徐洛沒有一開始就驅使火吻攻擊勞勃,是害怕巖種朝火吻放箭。獨角獸不會被捕捉到,但會被殺死。野人進入長城,送給瓊恩·雪諾的禮物中,就有獨角獸的角制成的頭盔。獨角獸現在數量如此稀少,與巖種數千年來的獵殺,也有很大的關聯。
破盾者梭倫從一側沖過來,長矛揮舞,刺死靠近徐洛的巖種。他警惕地盯著身旁的人,露出牙齒,嘶聲厲喝:
“傷吾王者,殺無赦!”
巖種畏縮地向后退卻。
“勞勃已死,”徐洛大聲說,“投降者不殺!”
“投降者不殺!”
“投降者不殺!”
野人戰士陸續爬過石坡,支援這邊的同伴。不得不說,勞勃考慮得很精細,甚至連異鬼的幫助都考慮在內。如果沒有異鬼,野人戰士還能更快的支援到徐洛。
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這一失,失去的有點多。勞勃只是誤算了徐洛作為易形者的實力,便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等到勞勃的死忠者,都被清理干凈,剩下的克勞爾戰士丟下武器投降。徐洛終于支撐不住,向后倒去。梭倫抱住徐洛,大聲喊:“來人!快來人啊!”
守夜人的醫師類職業,是學者兼任。而野人的醫師,則是女巫。這兩者,都不在徐洛的隊伍里。一旦有人受傷,傷者只能粗略的包扎傷口,向神祈禱自己能夠活下去。
克勞爾氏族的尤倫匆匆跑到徐洛身邊。老頭撕開徐洛的黑袍,看了眼傷口,臉色蒼白。
“怎么了?”梭倫抓住他的衣領,焦急地問。
“是鷹之尾羽,”尤倫顫抖著說,“傳說,鷹飛在天空中,尾羽會自然脫落。鷹之尾羽,就是因為中毒者,像從空中飄落的羽毛,會經歷漫長的折磨死去,才叫這個名字。這毒,無藥可救。”
“你胡說!”
梭倫將尤倫丟在地上。一旁,皮革、托蒙德、波羅區、洋蔥騎士戴佛斯等人臉色蒼白。這個消息,不可能比異鬼已經越過長城,更讓他們吃驚。
徐洛就要這樣死去?……他們不敢想。徐洛如果在這里倒下,后面的路,他們不知道該怎么走。
托蒙德像捉小雞般,提起尤倫,強迫他跪下。
托蒙德咆哮:“克勞爾人,如果瓊恩死了,你們都得下去陪葬!”
尤倫顫抖著,癱軟在地上。后方的克勞爾女人和孩子,傳來嚎啕的哭泣聲。尤倫匍匐在徐洛面前,哭訴道:“大人,我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這完全是勞勃的錯。與我們無關!我們都是無辜的……勞勃早就拋棄我們,將我們丟給了異鬼……大人……”
“咳咳,”徐洛咳了咳,“別嚇唬他們,托蒙德。我的傷沒有這老家伙說的這么重!”
徐洛反手拔出箭矢,丟在地上。巖種的箭矢沒有倒鉤,倒不是很疼。傷口潺潺流血,轉瞬浸濕了黑衣。徐洛信手用冰封上傷口。
眾人倒吸了口冷氣,不安地看著他。梭倫、托蒙德等人,都是能帶著傷奔襲數十里的野獸型戰士,看到徐洛受傷卻陷入不安之中。
“異鬼隨時會到!我們先出發!”徐洛收回長爪,大聲命令。
這時,獨角獸走到徐洛身邊,打了一個響鼻。它溫順的低頭,長角靠近徐洛胸口。白色的光芒一閃而逝。徐洛楞在原地,鷹之尾羽帶來的焦灼感瞬間消失。就連傷口,也肉眼可見的快速愈合。火吻身子顫了顫,似乎站立不穩。徐洛這才想起,掌控著生與死的獨角獸,還有帶來生的能力。
隊伍中爆發一陣歡呼。克勞爾人漸次跪下,向著獨角獸膜拜。他們的神獸救了他們一命。隊伍再次行進。尤倫戰戰兢兢回到族人之中。他意識到,徐洛現在是他們的護身符。若是徐洛死去,狂暴嗜血的野人,會把他們撕成碎片。
為他祈禱吧,尤倫無聲對身后的人說,祈禱他比我們活得更久,姑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