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對吧。”拉姆斯咧嘴,“說實話,我也很意外。”
骸骨丘陵一戰,異鬼走向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拉姆斯。拉姆斯以為自己死定了。但異鬼沒有殺他,反而為他冰封傷口……此后,拉姆斯的腦海中,總會不斷回響一個陌生的聲音,‘殺了盧斯·波頓’,‘殺了盧斯·波頓’。為了躲避這個聲音,拉姆斯逃出恐怖堡,把殺戮的**,傾瀉到村莊的無辜農夫身上。
拉姆斯搖搖晃晃站起來,拔下胸口的匕首。冰藍的液體流出,止住傷口的血。
席恩向后退卻。他抓起雪沙,丟向拉姆斯。席恩不知道拉姆斯發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不能坐以待斃。席恩撲向一側,試圖去抓自己的長矛。
拉姆斯沖過來,抓住他的腿,隨即騎到他身上。
夜色中。
兩人的身影重疊。
拉姆斯高高舉起手中匕首。
“去死吧,臭佬!——”
‘鏗’
清脆的金鐵相擊聲響起。
拉姆斯只覺手臂一陣酥麻,巨大的力量從手掌傳來。他握不住匕首,任由匕首從指尖滑落。徐洛撥動弓弦,站在山坡下方,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膽小的凱迪帶著六個野人掠奪者,從另一側的巖石后,朝他沖來。拉姆斯左顧右盼,驚慌失措。他慌慌張張,丟下席恩想逃,被野人掠奪者攔住,亂矛穿心。
拉姆斯瞪大眼睛。諸神是眷顧我的,他想,我不可能死。片刻,拉姆斯的身體重重摔進雪地。
“沒事兒吧?”
徐洛走上半坡,拉起席恩。
席恩看看徐洛,又看看野人掠奪者,看看死去的拉姆斯,猶自驚魂穩定。膽小的凱迪嬉皮笑臉地與席恩對視。席恩困惑地皺眉,問:
“這都是你安排好的?”
“啊?不是,”徐洛說,“如果你能在磐石海岸處理掉拉姆斯,就沒這么多事兒了。”
“我很抱歉,是我太軟弱……”
席恩羞愧地低下頭,“你不害怕拉姆斯會逃掉嗎,瓊恩。”
徐洛勾起嘴角,輕笑。
“拉姆斯一文不值,你比他重要得多。”徐洛給了席恩一個大大的擁抱,“歡迎回來,哥哥!”
席恩身子一僵。他遲疑片刻,也用他殘疾的手,抱住徐洛。一種溫暖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動得鼻子微酸。瓊恩一開始就知道拉姆斯可能逃掉。拉姆斯絕不像他說的那樣毫無價值。但他為了我,甘愿冒這個風險。席恩緊緊抱著徐洛,低聲說:“謝謝你。”
兩人分開。
徐洛跪下,切下拉姆斯的頭,隨后命令膽小的凱迪等人,將尸體送給拉蕾薩學士。徐洛需要知道,拉姆斯身上發生了什么。
“還剝他的皮嗎?”席恩站在徐洛身后問。
徐洛輕笑。
“不用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徐洛取下長袍給席恩披上,“去鹽矛灘,席恩。特里斯蒂芬的船在那里等你。我需要你前往孿河城,用黑瓦德換回大瓊恩。此外,船上放著兩百個酒壇。酒壇里裝著的,是佛雷的腦袋。我要你將酒壇一個個丟進孿河城,并且——活著回來!”
大瓊恩是最后的壁爐堡領主,‘鴉食’莫爾斯的侄子。他曾是羅柏手下最得力的戰將之一,武力比黑瓦德還要強上幾分。
席恩露出苦笑。
他以為殺死拉姆斯,已經是他需要面對的,最難的問題。沒想到,徐洛緊接著便給了他更難的任務。黑瓦德換回大瓊恩不難。但要將酒壇扔進孿河城,這般挑釁佛雷。想要活著回來,難度就很高了。
“遵命,陛下。”
席恩單膝跪地,低下他高傲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