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登·徒利前往投石車。
二十余個工匠、力工等在投石車旁。這些人一個個赤著膀子,肌肉隆起,神色嚴峻。異鬼南侵,也會奪走他們的土地和房屋。他們同樣憎恨死物,恨不能直接將火焰球扔到異鬼頭上。但梅麗珊卓認真地否決了這種玩笑。兩架投石車立在他們之中,如猛獸般猙獰狂野。布林登喜歡這種龐大的機器,它們給人澎湃的力量感。
關于投石車,徐洛曾向布林登抱怨,兩架投石車根本不夠用。但布林登也無可奈何,血骨山幾乎沒有樹。而他也不能到骸骨丘陵去伐樹,那會暴露他們的目的。更何況,時間也不允許。
徐洛趴在木板上。
國王脫下外袍,露出的背脊上滿是傷疤。梅麗珊卓憐惜地拂過他寬厚而堅硬的背脊。“儀式開始了,陛下。”一身紅袍的女祭司低聲說,臉色超乎尋常的虔誠。
雪花飄零,有意般躲過她的身子。
“嗯。”
徐洛悶哼一聲。
光之王想要我的力量,就讓他來拿吧。徐洛暗自咬緊牙關。史坦尼斯不知道,也不關心光之王拉赫洛對他做了什么。但徐洛知道。
只要你達成我的目的,除了靈魂,我什么都可以獻祭給你。徐洛對眼前的虛空無聲說。
“長夜漫漫,前途險惡。光之王,拉赫洛啊!是您引導了我們前進——”
紅袍女祭司開始她低聲的吟誦。
她喉頭的心形紅寶石亮起微弱的魔法光芒。
火焰的紅光在她手指尖舞動,將她的手臂包裹。這火焰似有似無,似真似假,撫過徐洛背脊。也不見傷痕,伸手進入水里,也不見熄滅。她將一條條水蛭安放在徐洛背上。徐洛不自覺顫抖了一下。隨后,火光從女祭司的手,融入水蛭的身體,消失無蹤。
徐洛閉上眼睛,他能感受到力量逐漸流逝。這種感覺令他眩暈。徐洛的眼前恍惚浮現起,梭倫帶領難民通過血骨山的焦急樣子。
可憐的梭倫,如果他知道我拿他的族人做誘餌,還愿意追隨我嗎?
但這是無可奈何之舉。
徐洛擔心血鴉公爵從軍隊移動中發現蛛絲馬跡,更擔心他從最后的壁爐堡學會謹慎,不愿進入漆黑一片的血骨山。所以,徐洛必須壓上足夠重的籌碼。
剩下的唯有祈禱。
如果公爵連血骨山都不敢進入,他怎么敢進軍,對他來說已是一片漆黑,一無所知的南境?如果他連貧瘠的北境也無法征服,他要怎么征服維斯特洛?
徐洛的身子因被汲走力量,不自覺顫動起來。
這貪婪的神啊,真是欲求不滿!你還想要多少,拉赫洛!徐洛感覺到自己越發虛弱。他意識到,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擊敗布林登。
徐洛決承受不了第二次吸血。
難道我所求的東西,比史坦尼斯多了那么多?!
思緒胡亂紛飛。
徐洛想到他對布林登爵士的承諾。徐洛對此無不驕傲,他從未違背過任何承諾……不,現在有一件事了。他沒能順利帶回威里斯爵士。
幾天之后,徐洛發現自己對波頓公爵的問題,思緒清晰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