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
他看到自己狠狠踹了哥哥格雷果一腳,格雷果正將他按向火盆。桑鐸·克里岡利用這一腳,從格雷果手中掙脫。父親隨即趕到,救下了他。所以,桑鐸的臉,只有一半被火盆灼燒。
……一只手抓住了他,將他拉回。
桑鐸·克里岡摔在地上。
他看到北境之王站在他的身前,臉色冰冷。“別誤會,”徐洛拔出暗黑仆從,“我只是不喜歡有人破壞游戲規則。”
每次覺得瑟曦有腦子的時候,她就要展示一下沒腦子的一面。泰溫、詹姆、提利昂、凱馮,蘭尼斯特家族的人,一次又一次把瑟曦從火坑中拉回來。然后,瑟曦一次又一次地跳進火坑……只能說令人敬佩。
她真覺得,讓大家一起上,是明智的決定?
另一邊,波隆嘗試扶起尸鬼魔山。這沒費太大功夫。尸鬼魔山利用他的力量為支點,翻過身子,撐地爬起來。
“殺了他們,勞勃爵士!”
瑟曦臉色鐵青,厲聲命令。她只恨自己不是男人,無法提劍加入戰斗。
尸鬼魔山朝徐洛沖來。
徐洛出于無聊嘆了口氣。他打了個哈欠,等尸鬼魔山跑到自己面前。暗黑仆從起,落。尸鬼魔山看似堅固無比的鎧甲,在暗黑仆從面前,脆弱得無法進行比喻。說是紙,都是對紙的侮辱。或許空氣更合適?暗黑仆從像切開水面一樣,切開尸鬼魔山的尸體。
龐大的軀殼轟然倒地,流出一地黑血。
比武場瞬間安靜。
君臨平民一臉懵逼地望著前方,眼神空洞。戰斗仍在進行,但這一切像是離他們非常遙遠。他們的目光呆呆地盯著倒地的尸體,無法理解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他們一直關注著獵狗和魔山的戰斗。這移動碉堡般的龐然大物,令他們歡呼澎湃。他們一直期待著,尸鬼魔山一劍劈開獵狗,鮮血四濺的血腥場景。
但這一幕卻是以另一種方式發生。
死去的不是獵狗,而是尸鬼魔山。這種錯差令他們困惑不解。
“那不是我們碰到過的那個人嗎?”豪豬克林頓爵士在看臺上高聲喊,“他一劍就殺了那個怪物?埃林,你在嗎?你在嗎?……很好,下次見面,我有東西可以向他吹噓了。”
娜梅莉亞看著死去的尸鬼,表情很精彩。道朗·馬泰爾和妹妹特蕾妮都猜測過,勞勃·斯壯實際上是魔山。但如今的情況,似乎比他們設想的要復雜。
小玫瑰提利爾的臉上浮現著錯愕和驚訝。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玩世不恭的雇傭騎士,竟有這樣恐怖的力量和實力。
表情最精彩的,還是瑟曦·蘭尼斯特。
全境守護者、七國的太后,看著尸鬼魔山的尸體,臉色陰晴不定。勞勃·斯壯爵士,為她參加了比武審判,讓她從教會的手中脫身。它是如此輕易地擊敗了對手,讓瑟曦誤以為,她的專屬御林鐵衛是不可戰勝的。
誰能擊敗一座移動的堡壘呢?
她的嘴角泛起微笑,覺得眼前不過是一個夢。她只要醒過來,一切就沒發生。隨后,內心的聲音,又告訴她,這就是現實。她又隨即陷入深深的恐懼和不安之中。
我輸了?提利爾活下來了?那個討人厭的小玫瑰?沒有男子氣概的洛拉斯?說話難聽的加蘭?
不。這怎么可能呢。
勞勃·斯壯不會輸。沒有任何人能攻破他的防御,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承受他的攻擊。
瑟曦·蘭尼斯特的思緒,一直在這個死循環中往復。臉色也由微笑,變成麻木,變成恐懼,又轉而微笑。就像走馬燈,在光影中發生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