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總管!拿海防圖的人不是我!是佩特拿走了它!”
山姆胡亂喊著。
“佩特?”
席奧博德走出門外。冷笑。他也聽過豬倌佩特的大名。四五年也沒能取得一根鏈條的廢物,腦子里除了糞渣,不會有別的東西。這樣的人,偷走海防圖?席奧博德根本不相信。
學城總管就像沒聽到山姆說了什么。他從士兵手中取過鞭子,狠狠一鞭甩在山姆威爾身上,厲聲問:
“海防圖在哪兒?”
我也想知道。
山姆想哭。我也想知道海防圖在哪兒。也許是黑市,也許已經落入鐵種手中。但愿不是后者,但不是我拿走了海防圖。我沒拿!我沒拿!我沒拿!
疼。
不是我。
山姆閉上眼睛,不敢睜眼,就像這么做,就能減輕痛苦。
為什么,他們會認為是我拿走了海防圖?山姆心中涌起恐懼,如果他們認為我是小偷,就不會有人去找佩特。佩特可以順順利利,將海防圖交給鐵種。
不安攥住山姆大腦。
他想知道,怎么擺脫目前的困境。他不介意被鞭打、被誤會,但他害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讓佩特逃走。
可疼痛不允許山姆思考。善良從不是善良人的盾牌。善良的另一面,是軟弱。它只會加重疼痛,而非減輕。
第二鞭。
第三鞭。
山姆聽到嘈雜的聲音。好像有很多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周。山姆沒有睜開眼睛,也知道是學城的人圍過來看熱鬧。
山姆更不敢睜眼,他臉頰紅通通的,像熟透的蘋果。
他就像被剝光了,扔在人群中一樣屈辱,不安。這一下,他更是把海防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為了錢出賣舊鎮的賊!”
“胖得像頭豬一樣,也一定和豬一樣蠢。”
“聽說他好吃懶做又軟弱!”
……
學城的人圍在山姆身旁,足足上百人。他們嬉笑怒罵,就像看一場鬧劇。他們點評著演員的演技,嘲笑著劇作家的無能,他們調侃著服裝和道具的失誤。要是有一個女演員就好了。和胖胖的山姆吊在一起,更能滿足他們低能愚蠢的腦袋。
安布羅斯博士從屋內走出。
年邁的博士朝下方的人群揮手,斥責:“走開!都走開!這不關你們的事兒!”
但誰會在意一個年邁的博士。圍觀的人縮了縮脖子,互相看看。見沒人動彈,也就繼續留在原地。
席奧博德的臉色很冷酷。
他握著鞭子,再一次問:“你還要堅持多久,山姆威爾!別給塔利家族丟臉了!說出海防圖的下落,我就放你下來!”
山姆威爾眼前浮現起父親藍道·塔利堅毅的臉龐。他想起父親對自己的期望與失望。我又一次給塔利家族丟臉了,山姆想。我是個什么都做不好的廢物。山姆委屈地小聲抽泣。他瞇著眼睛,朝人群喊:
“我沒拿海防圖!拿海防圖的是佩特!”
“騙子!騙子!騙子!”
人們也高聲回應。他們嘻嘻哈哈,就像是進行到這部劇的互動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