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回廊的間隙落進來,但沒能照亮黑暗中的人。
阿多推著輪椅,送布蘭·史塔克回房間。
布蘭還想著他方才在地牢中見過的犯人。徐洛終將回歸北境,這一點毫無疑問。布蘭計算著,到了那時,怎么利用這些人,來要挾國王。
要讓徐洛交出某座城堡,或是選擇投降,稍微過分點的要求,都是不可能實現的。布蘭很清楚這點。但也許,他們可以被用來做另外的事情。比如——
布蘭抬手,示意阿多停下。
空氣中彌散著危險的氣氛。這種混亂的空氣元素與黑暗中的潮濕混合,格外令人厭惡。
布蘭望著黑暗的回廊,戲謔地勾起嘴角。刺殺嗎?想法是好的,但也太不自量力了。布蘭掰動著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語般問:
“阿多。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后冠鎮的那晚?還有玖健和梅拉。”
“阿多。阿多。阿多。”
弱智馬僮不斷重復著自己的名字。
布蘭嘆了口氣。阿多隨即推動輪椅,繼續向前。木輪咯吱咯吱的響聲,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兩人步伐穩定,就像完全不知道,前方的黑暗中,危險正如野獸,窺伺著他們。
黑暗的拐角。
密爾的索羅斯緊握匕首,等待著自己的獵物。
為了方便搏斗,他甚至脫下了祭司紅袍。沒有了祭祀袍的遮掩,索羅斯的身體看上去就像一床蓬松的破棉絮。他小心地呼吸著,等待著。這并非索羅斯第一次殺人。但這卻是他最重要、最危險的一次。
也許,他將改變整個世界的走向。
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只有光線、空氣,和聲音。但索羅斯若是能刺殺異鬼之王,將會改變整個火與冰戰爭的未來。索羅斯,這個虔誠的信徒,將為光之王,解決爭斗數千年的敵人。想到這一點,索羅斯怎能不激動。
索羅斯貼在墻上。
冰冷潮濕的墻壁浸透他的后背,又被他炙熱的體溫溫暖。索羅斯不斷提醒自己,小心謹慎。雖然對方只是一個殘疾孩子和一個弱智馬僮,但獅子搏兔,尚出全力。他必須一擊即中,殺掉對方。
咯吱、咯吱、咯吱。
很近了。
他們再向前一點,就會看到索羅斯。索羅斯想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從藏身處撲出。索羅斯看到驚愕的小孩,和呆滯的馬僮。
很好。
索羅斯沒有多想,縱身撲向布蘭,一刀刺向布蘭胸口。布蘭驚慌失措,向后跌倒。這堪堪躲過了致命一擊,索羅斯的匕首只是劃破了布蘭的肩膀。
索羅斯還想再刺,一雙手抓住他,將他提離地面。
“阿多!阿多!阿多!”弱智馬僮重復著自己的名字。
索羅斯懸在空中。他這才意識到,馬僮的力量多么強大。索羅斯揮手,扎向馬僮。但阿多更快的,將他撞向墻壁。索羅斯暈頭轉向,只覺猛地一下,便失去了意識。在臨死前的最后一刻,索羅斯心中涌起一陣遺憾。如果能把匕首扎進對方的胸膛,看著敵人死去,索羅斯會更安心一點。
但這樣已經足夠了。
索羅斯在匕首上淬了毒。來自密爾的‘**之焚’。這種毒藥,沾上皮膚,會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隨后,毒會侵入骨髓、心臟,仿佛火焰在身體里燃燒。密爾人將那種感覺,描述為無法釋放的**。因此取名,‘**之焚’。**之焚沾之即死,無藥可救。
匆匆的腳步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