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不如地利。
很久以前,有一個人說過一句話: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看上去,谷地人沒有很好的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幾千年前,安達爾人進攻谷地時,血門也許沒有路。
幾百年前,坦格利安進攻谷地時,血門可能也沒有路。
但在幾百年后的今天,也許是為了躲避關稅而開拓,也許是偶然間發現了小路。總之,北境人從連綿山谷中,找到了一條繞過血門要塞的山道。
很早之前,徐洛就派人去找明月山脈中的山地氏族。他給這些野蠻人黃金,而山地氏族的人,則負責將他的軍隊帶過明月山脈。
因為山勢崎嶇難行,能走過山路的人不多,但也有數百之數。
理查德·霍普爵士帶著這些人,晝伏夜出,趕往月門堡,終于在婚禮結束前趕到。至于從山腳到月門堡的路程,徐洛親自測算過,是能在月門堡做出反應前抵達的。
再加上月門堡守衛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婚禮上,理查德·霍普費了一點點功夫,便拿下了這座號稱無法攻陷的堡壘。
越是堅固的堡壘,就越是容易陷落。理查德站上月門堡城墻時,不知為何想到了這句話。
但很遺憾,徐洛沒在婚禮上,看到布蘭·史塔克的身影。他不知道,早在婚禮前,布蘭就前往了君臨。以谷地使者的身份,向丹妮莉絲女王尋求庇護。
此外,徐洛也沒能抓住培提爾·貝里席。在傭兵的保護下,小指頭成功撤向了鷹巢城。
憑借徐洛的兵力,不足以據守群敵環伺的月門堡。無奈之下,徐洛只能帶著婚禮上的谷地貴族,將之作為俘虜,撤向海鷗鎮。
在船上。
徐洛做了一個噩夢。
事實上,他反復地在做這個夢。噩夢就像海浪,往復不斷,困擾著他,令他無法安睡。徐洛挑亮油燈,借著燈光給瓦邇公主寫信。
因為不能陪在公主身邊,像這樣的信,徐洛一有空就會發出一封,借以傳遞對公主的思念。
做完這件事,徐洛來到甲板。
天色未亮,一片黑暗朦朧。還沒睡著的水手靠在甲板上,模糊不清地嘟囔著。海浪一陣一陣,拍打船身,激起一陣陣浪花。
在海鷗鎮,徐洛得到了君臨艦隊向海鷗鎮進軍的消息。
這件事情,在徐洛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預料之外。如果是徐洛自己,同樣不會坐視盟友遭受攻擊,一定會采取武力上的行動。但一想到要和丹妮莉絲開戰,還是令他遲疑。
還有維持表面和平的機會嗎?
和丹妮莉絲開戰,意味著和君臨、和多恩,和龍開戰。最重要的是,這樣的戰爭是毫無意義的。也許,撤出谷地的承諾,能夠挽回女王的心?但徐洛做不出這樣的承諾。在找到布蘭以前,他的軍隊就不會徹底離開艾林谷的領土。
這場戰爭會帶來嚴重的后果。
雖然覺得沒有希望,徐洛還是打算派人去君臨,試著與丹妮莉絲和談。一些海上的小沖突,并不意味著戰爭。如果能在海戰中擊敗丹妮,更能掌控和談的主動權。
徐洛不知道,恰好,丹妮此刻也是這樣想的。如果能摧毀龍石島艦隊,徐洛就沒有能在海上與女王爭鋒的力量。這會迫使北境做出讓步。
席恩·葛雷喬伊。如今的席恩·卡曼德勒,自后方走上來,與國王并肩而立。
他將手中的酒遞給徐洛,徐洛沒有接受。
將要開戰之前,徐洛不喜歡喝酒。他希望自己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來迎接戰斗。雖然這會令他緊張、失眠,以及產生不必要的幻想。
“你不用這么焦急,瓊恩。”席恩說,“龍女王的艦隊,船長是我的叔叔,維克塔利昂。我了解他,驕傲、自滿。說不定,他會跳上我們的船,要求和你一對一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