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背對著眾人,一步步走上鐵王座。
黝黑猙獰的王座,遍布尖刺,如野獸張開血盆大口,迎接著又一個走向它的人。徐洛轉身坐下,昏暗的光線自窗外而來,照亮國王的臉。令他的臉一半明亮,一半隱匿于陰影之中。
下方。
加蘭·提利爾、洛拉斯·提利爾、理查德·霍普、泰隆·斯特恩、破盾者梭倫、皮革等人依次而立。提利爾家族的金玫瑰臉色嚴峻冷漠,而理查德和泰隆則會多幾分淡然。皮革似乎永遠都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欠揍模樣。他們等待著,來自國王的命令。
說實話,徐洛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命令可以下達。
這是一場純粹的,以血肉和勇氣進行的廝殺。雙方的實力差距,早已超過了軍略和排兵布陣能影響的程度。
唯有勇氣,唯有信念,唯有堅韌不屈的意志,能夠幫助他們獲取勝利。
“你們需要做的,昨夜我已告訴你們。我沒有更多的命令值得補充。臨行前,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祝福。”
徐洛的聲音低沉沙啞,眾人恭敬而溫順的聽著。“不惜一切代價,向著赫倫堡進軍吧,各位!蘭尼斯特會在西側為你們提供援助。你們都是維斯特洛最勇敢、最強大的戰士,我祝福你們,祈求你們能夠活著回來。去吧,諸位!維斯特洛會永遠銘記你們今日的勇氣和犧牲。”
“是,陛下。”
騎士、貴族和戰士躬身行禮,隨即退出大廳。
這時,紅堡內的異鬼清理,還在進行。大軍停留在城外,蓄勢待發。陰影透過窗戶,落到國王的身上,滿是寂寥和悲傷。
…
異鬼在城外聚集,漫山遍野。
赫倫堡西側的果酒廳。
詹姆·蘭尼斯特默然看著這一切,活動著左手。黑水河爵士波隆站在他身后。傭兵波隆歪著身子,靠在城墻上,戲謔地問:“你真的相信那家伙嗎,弒君者?”
你是想說,我不該信?
詹姆默然想著。說實話,我是不信,如今還有辦法能夠勝過異鬼。但我不得不信。我需要它們的船,將我的族人和西境的貴族帶走。
看著異鬼,詹姆喉嚨滾動。
這會是一場令人絕望的戰斗,沒有任何勝算可言。他發現自己竟在畏懼。哪怕是獨自一人,面對羅柏·史塔克手下的數千騎兵時,詹姆也未曾恐懼過。但這時,他的身體竟在微微顫抖。
外面的那些家伙,真是可以戰勝的嗎?詹姆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恐懼驅離。
“你不打算離開嗎?”
他側過頭,看向傭兵波隆問。
“離開?你不會是想賴賬吧,弒君者。呵,你可是答應我的,等這場戰爭結束,你要把銀山城給我。”
詹姆沉默了片刻,說:“事到如今,我不想騙你。銀山城沒有銀子,波隆爵士。此外,你不是傻瓜。你應該知道,我們活著回來的可能,微乎其微。”
“那深穴城呢?”
波隆似沒聽到詹姆后面句話,反問道。
詹姆無言以對。
傭兵這是貪婪到發瘋了嗎?
“如果你覺得銀山城虧待我,就把深穴城給我。”波隆舔了舔嘴唇,“別再問我為何留下,弒君者。我不是傻瓜。我是個傭兵,但你別忘了,我還是個男人。”
詹姆沒再多說。他略有深意地看了波隆一眼,轉身下了城墻。
城門開啟。
蘭尼斯特的軍隊枕戈以待。長槍如林,旌旗招招。異鬼隨即從打開的大門,蜂擁而入。詹姆高高舉起自己的佩劍,厲聲命令:“所有人,聽我命令!為了蘭尼斯特!向著赫倫堡進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