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的計劃里,這個東西的實施其實是田歡本人干的。要說這個田歡也夠壞的,得知瘦子感染了破傷風,不僅不給他治療,反而任由他病情惡化且告訴他沒什么大礙。
田歡覺得,買通瘦子不僅僅能讓他閉嘴,而且許諾的高額報酬也可以暫不兌現,而等到瘦子死了,就更不用兌現了。
證據學上有個原則,有的東西,不是親自參與,是不可能講的出來的。從本案的其他情況來說,田歡本就對司機有強烈的殺人動機,而此次自述的過程,非參與者不可能講述如此細致準確,有著很強的自證力和排他性。
所以從這份坦白上可以看得出來,田歡確實是兇手,也就是本案的間接正犯之一。
田歡并不知道這個人叫奉一泠,他叫背后的人也是“怡師”,根據田歡的自述的情況,與在經偵總隊的其他人提到的情況基本一致,區別則在于,田歡認識“怡師”的時間比較長,他招供了奉一泠的一個可能的住處。
實際上,他并不知道奉一泠的實際住處,但他也想過給自己留后路,所以他曾經想方設法地了解到奉一泠住的小區。
這份供述價值極高,怪不得趙隊會如此興奮。
“這個田歡很聰明”,秦支隊開著會跟大家說道:“他很明白趨利避害,雖然他對奉一泠可能有一些信念上的東西,但是無論如何,面對可能的嚴重后果,他都還是做出了最聰明的選擇。”
“是這樣,而且他也沒有完全按照奉一泠的說法做,而是隨機應變,找到了罹患重癥的瘦子當替罪羊,這說明,在他眼里,這么做了之后,可能警察根本就抓不到他,他也就不用跑了。”李隊道:“畢竟他在國內還是有不少資產的。”
今天的筆錄取的比較成功,刑偵支隊這邊的領導對這個事情都保持了樂觀的態度,臉上有洋溢著笑容。
“我想,大家也不要太樂觀了。”馬東來指了指筆錄:“有兩個疑點,第一,他按照A計劃是要跑路的,既然如此,他來天華市籌劃這個行動的這段時間里,為什么他不想著賣房,做好轉移資金的準備?畢竟,他隨機應變找到瘦子的時候,已經是案發前沒幾天的事情,他之前肯定是準備外逃。
第二,跟健康醫院有關的那個人,我們目前懷疑他是奉一泠的手下,但是這個人已經被洗腦了,基本上一句話也不會說,這說明奉一泠確實是有她的手段。那么,田歡這種人,她為什么會派來執行這么大的任務?難道他不知道田歡可能沒那么忠誠嗎?以我對奉一泠的了解,她看人肯定是極其準的。”
馬局長的話給大家潑了點冷水,會議室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我想說幾句”,白松聽馬局長說完,接上了話:“第一,關于馬局長剛剛說的這個財產不轉移的情況,我覺得這個田歡很可能已經轉移了不少錢了。之所以我這么說,是我覺得這個田歡雖然財迷,但是這些年還是有些資金的,他的律師說他在國外有一些外幣,能折合人民幣80萬,我是不信只有這么少的。所以他已經開始了資產轉移,至于房產為什么沒有轉移,這個不難解釋,這是他在國內少有的合法財產,即便被凍結,以后還是會給他的妻子的。
關于馬局長剛剛提到的第二個問題,我也很疑問,甚至難以理解。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說法來解釋這個問題,我更傾向于,這是奉一泠制定的D計劃。”
“D計劃?”會議室里的多人開始琢磨起白松這句話的意思。
“嗯,針對我的,D計劃。”白松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