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白松來說這只是一方面,最關鍵的問題是,他到現在都沒有和馬支隊等人打電話,但是他卻知道,這些人現在的情況。
如果他一會兒坐直升機,兩三個小時后回去,那么馬支隊等所有人都一定會在東山市等他。但是他根本都不用多想,就知道這些人這兩天肯定沒睡好,甚至都沒睡著。
將心比心,如果是五大隊任何一個人被人綁架走,白松肯定是24小時無休,瘋了一樣地去找。
他不著急,等十幾個小時之后再靠岸,所有人都能立刻休息,馬支隊也會安排大家躺著睡覺,每個人都能睡個好覺。
與之相比,他早回去一會兒又有什么意義呢?
...
白松失蹤兩天的事情,消息一直是被封鎖的,只有內部人士知道,白松的父母和趙欣橋等人都不知道,這也是馬支隊的授意。
現在,白松回來了,也沒刻意說,這個事就成為內部的秘密了。
所有涉案的人員,都不需要五大隊的人辦理,案子將交由二支隊和安安部門的姜隊等人共同辦理。
...
平靜。
平靜中,帶著此起彼伏的鼾聲。
正如白松考慮的,白松不會跟著直升機先回來,所有人就進入了夢鄉。
這是大家這40個小時內,第一次睡安穩覺,馬支隊也睡得格外香甜。
拖船的速度不夠快,到岸邊就是后半夜了,東山市局安排了救護車來接白松,帶著白松去醫院接受徹底的檢查,所有事情,明天再見了。
白松在狹窄的船艙里,睡得香甜。
雖然沒怎么在船上待過,但卻非常習慣,而且也沒人來打擾他。
他又做了一個夢,夢到昨晚的行動失敗,自己和多人搏斗,越打渾身越沒有力氣,然后被人推下了船。
夢里,他感受到了海水的冰冷,他撲騰著,一下子抓到了一根繩子,好像是船上的永仁扔下來的,他拉著、拽著,有了一絲希望,但整個人卻被后面的人抱住了。
這是一個冰冷的尸體,白松轉頭看了一下,是偉哥。
偉哥不說話,但渾身冰冷,白松拼命地往下拽,白松不得已喝了好幾口苦咸的海水,他瘋狂掙扎,然后醒了。
呼...
噩夢。
這是白松第二次殺人。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他可以腦補偉哥死前的絕望與怨念,那一定是無比絕望的。
艙室里很暗,船還是輕輕地晃來晃去。
白松捏了捏還是有些疼的四肢,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這是我選擇的路,自然,也是我應該面對的東西。
黑暗也好,噩夢也罷,都無法打敗我。
警察本就是光明與黑暗中的一堵墻,有于師傅、趙支隊等人的忠魂在前,白松瞬間就感覺身上有一股熱流,再也無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