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偷東西的大概率就是本小區的人,而且還是懂花的。我且問問您,是不是有時候出去遛彎兒的時候總是去跟朋友聊起這些?會不會是被人給盯上了?”白松問道。
“那不能,我平時聊天兒、遛彎兒的老伙計都認識好些年了,一個個也都退休了,再說了,身體也不那么好,這四盆花啊,他們可能從那邊拿出來都費勁了!”大爺搖了搖頭。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大爺”,張丞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那些老友,不可能如此!”大爺斷然擺手:“這小區里的,都一起多少年了。再說,我這四盆花,就一盆最值錢,這盆起碼值三千!而且還不太重,要是他們真的偷,也最多拿著一盆走,其他三盆并不是很值錢。”
“大爺”,白松笑著道:“既然您這么說,那就是一些道聽途說的外行干的了,您這幾位老友我并不懷疑,但是人啊,尤其是老年人,比拼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生活和愛好了,不總是有人拼子女的嗎?您再想想,這些人里面,有沒有子女不肖的?要是有這種游手好閑之輩,聽說此事之后,過來拿走您的這個換錢,就不好說了。”
“嗯?”大爺聽了白松的說發,立刻心中有了計較,一拍大腿,剛要說話,突然卡住了,接著嘆了一口氣,沒有在說話。
“大爺,您是有想法了?”白松問道。
“等會兒”,大爺站起來,很快地端來了茶壺,這就要泡茶。
“欸?”白松有些納悶:“怎么還泡起茶了?”
“聊半天你們也沒喝水”,大爺笑道:“不急不急,喝杯茶。”
“那回頭您去派出所說吧,我們先撤了。”白松起身就要走。
“別啊,喝杯茶再走啊。”
“我們還巡邏呢”,白松笑著說完,就帶著張丞和哈吾勒出去了。
離開了屋子,張丞連忙問白松啥意思。
“都說端茶是送客,但是大爺倒不是要送我們走,而是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白松道:“你看著吧,他今天肯定會找個理由把警給撤了,比如說就說他兒子沒有跟他說就把花搬走了,現在花送回來了,撤警之類的。”
“這能行嗎?這不算報假警嗎?”哈吾勒問道。
“他的花確實是被人偷了,看樣子確實是他的老朋友的不肖子孫偷走換錢去了。你看他家那個情況,萬八千的其實并不在乎,但是他要是報警把他老友的子女抓進去,以后他老友在小區里就徹底沒臉了。再說他回頭私下去說這個事,也不至于損失什么。”白松道:“雖然我們要打擊這個盜竊的行為,但是他是不可能配合我們的了。”
“這?”張丞似乎明白了什么:“師兄,要是您剛參加工作,會怎么處理這個案子?”
“結局和現在一樣吧?”白松想了想:“估計我會很想抓住那個偷花的人,但是到最后雙方都不想處理這個人,報警人要求撤警。當然了,這個案件確鑿,只要能抓到偷花的,并且確定花依舊銷贓了,有這套證據鏈,想撤警也沒用。盜竊案并不是普通治安案件,不可以調解。但是,即便如此,到最后一和解,再念在初犯、偶犯啥的,也最多取保候審之后判個管制啥的,最終只會讓這兩家在小區里都不好過。”
“這種案件不能調解嗎?”哈吾勒問道:“不是說治安案件可以調解嗎?”
“且不說如果找到了臟物可能立案為刑事案件,即便假設這是治安案件,也不能調解”,白松道:“能調解的案件都是打架、侮辱等侵害了他人利益的治安案件。盜竊、詐騙等,都是違反了社會的管理秩序,被害人調解也沒用。這個案子...不是我不查,你們回頭慢慢看吧,準找辦法撤案。”
“明白了”,張丞點了點頭:“不過師兄您真的好厲害,就剛剛您在門口問門衛那些事,我都壓根想不到您為什么問那些。沒想到您還沒過來,就已經都想清楚了。”
“說實話...”白松嘆了口氣:“我連最后這個結果都猜到了...這種特殊的東西,一般是很少被盜的,肯定是有原因。你們以后逐漸要知道,我們必須依法秉公辦事,但警察并不是萬能的,就說這個事,我現在把選擇權交到了這位大爺手里。而且我猜測,這種事都不見得是大爺朋友的子女所為,可能是一些孫子什么的做的,如果大爺后續發現這個小偷需要我們處理,自然會來找我們,這大爺也不是簡單人。”
“師兄,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張丞道。
“也許會被罵”,白松笑了:“警察啊,你得明白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