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訥地點了點頭,說道:“合適合適……”
猛然間我身子一緊,如果這茶溫合適,那豈不是說明我們來之前這茶已經倒入被子里面了?而且,這桌子上為什么剛剛好只有三個杯子……
我試探性地問道:“你知道我們要來?”
他風輕云淡地說道:“咱不知道你們要來,但是咱感覺你們應該會來。”
咱?什么意思,是他對自己的稱呼嗎?
張根活聽不下去了,說道:“什么亂七八糟的,你這人神神叨叨的,你到底是誰?要干啥?”
那白衣少年噗嗤一聲掩嘴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個人,說話好土啊……咱是誰?咱是悠悠云中月,也是淡淡天上風。咱之貴,不可與你言……哈哈哈……”
張根活楞了一下,絲毫不覺得自己被人調侃了,反而捅了捅我說道:“哥,你看這娘炮小哥,說話云里霧里,但是笑的還挺好聽的……”
我看到那白衣少年臉上有少許慍色,于是對張根活說道:“別胡說,再怎么說這位娘炮小哥也請咱們喝茶呢,你說話能不能給人留點面子。”
那白衣少年臉上的慍色更濃。我恬不知恥地用勉強的笑容向他表示了歉意,又學著古人那般抱了一下拳,說道:“敢問這位……這位娘炮小哥姓名?”
我的意思挑明了,你要是不跟我說你叫什么,我們就一直跟你叫娘炮小哥。
“哼!你們這些俗人,俗不可耐,咱可是純爺們兒。你們倆混蛋要是再叫咱娘炮,咱現在就給你們扔出去。”
我聳了聳肩說道:“可是這位娘炮小哥,你還是沒說你叫啥。”
白衣少年甩開了折扇,快速煽動起來,似乎想把怒氣一扇而凈。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咱一般不以真名示人,你們叫咱的英文名字吧,咱叫Tony!”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說道:“托尼,咱們國家還有姓托的……根活,先生講的《百家姓》里面有這個姓嗎?”
張根活也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記得,我就知道咱們租房那個小區門口的理發師,也叫什么Tony,那人也很娘炮,不知道是不是叫這個名字的人都那德行。不過人們常說的‘托你的福,托你的福’,是不是說的就是他啊?”
我正色回答道:“你看看人家,這一身書香門第的打扮,你再看看人家這擺弄茶具的專業手勢,你再看看人家這舉手投足的勁頭兒,那怎么可能是‘托你的福’的托你,這個詞太俗,那至少得是‘拖泥帶水’的‘拖泥’,你看這樣是不是文雅多了?”
張根活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地說道:“好像很有道理,我讀書少,但是,哥,我信你。”
Tony似乎很生氣,他說道:“你們……你們倆混蛋!你們真的是混蛋!真是名不虛傳吶!”
我和張根活都不明所以,尤其是張根活追問道:“咋的了?托哥,你咋還生氣了呢?”
“你……你們……”
就在Tony氣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外面的聲音越發嘈雜,不一會,一個熟悉又讓人討厭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王少爺,我們家里面的兩個人跑到您院子里來了,麻煩您把人交出來,我奉勸您不要有什么意氣用事的打算,這兩個人要是丟了,咱們可誰也下不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