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踱著步子打量了一下這幾間房,廂房很狹小,只能做儲物間。而正房是兩間臥室,中間一間客廳,所有房間的家居都已經擺放整齊,除了必要的桌椅以外,客廳中還擺放著一個柜臺和一把搖搖椅,深得我意。
總體看起來還像一個家的樣子,我忽然又有些欣慰,畢竟我已經快兩年無家可歸了。
忽然我感覺鼻子有些酸,于是趕緊扭過頭去,低聲問老馬道:“老馬,我之前托你找的人,有信兒了沒?”
老馬搖了搖頭,說道:“音訊全無。”
這時候張根活湊了過來,問道:“大哥,你們說什么呢,找什么人?”
我笑了笑說道:“沒說找人,是說……你這熟梨糕哪買的?給我也買一份去吧。這有一百塊錢,剩下的你自己留著買早點吃。”
張根活將剩下的熟梨糕一股腦填進嘴里,接過錢屁顛屁顛就跑了出去。
老馬低聲道:“為什么避著他?”
我說道:“他好像已經忘了,不管他是刻意忘的還是無意忘的,這都不是什么壞事,根活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他可以擁有單純的快樂,我不想讓仇恨侵蝕他,我知道那種痛苦。”
老馬嘆了口氣說道:“還是時常做噩夢?”
我點了點頭,掏出一根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走進屋子。
客廳里面有一個一米多長半米寬的玻璃柜臺,被人擦拭的非常干凈,干凈到……空空如也。
我轉頭問道:“哎我說老馬,我這柜臺里面怎么連一個物件都沒有?”
老馬聳了聳肩說道:“物件得你自己去收啊。”
“不是,我這萬一來個客人,一看我這柜臺里什么都沒有,以后誰還來?再說了,你讓我怎么收,備用金在哪?”
老馬又聳了聳肩,道:“沒有備用金,要收東西,得你自己先把錢墊上。”
我徹底呆住了:“不是吧?我來這當堂主!當掌柜的!我就這么寒酸嗎?”
老馬還是聳了聳肩,我跳起來將他的肩膀按住,他無奈地說道:“沒辦法,就是這規矩,不信你問老李,他們都是這么過來的。”
“你……你們……算你們狠……我就知道,沒什么好事,看你戴個頭套跟個搶劫犯似的,你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們沒一個好人!”
老馬不理我,徑直走向了一間臥室,直接脫了鞋子,躺在了炕上,說道:“哎呦,真舒服,我說你啊,你還是改不了混蛋的惡習,你這么跟救命恩人說話,遲早天打雷劈。”
我怒道:“你給我起來!這現在是我的房子了,我出的房租!我讓你躺了嗎?”
老馬躺在炕上又是聳了聳肩,說道:“我也沒辦法啊,三寶齋的規定,我現在是看護人,必須要等新指定的堂主獨立完成一單生意,我才能走。你看看你這里一股發霉的味,你以為我愛睡你這里?”
我一下子栽倒在搖搖椅中,感慨道:“規矩規矩,一天到晚破規矩……”
這時候張根活從外面跑了進來,手里拿著兩份熟梨糕,我擺了擺手示意現在實在是沒心情吃,張根活說道:“大哥,你吃不吃我不管,錢可是不會再還給你了。”
我以手扶額,感嘆道:“我這是做了什么孽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