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里一直逗留到了當天的傍晚,才將東西收拾妥當,將車開到了最近的鎮上。
我們在鎮上又休息了一晚,之后返回津城。
當我再次回到仁義胡同的小房子時,只感覺到透骨的疲憊。
這就是回家的感覺,這次我們出去太久了。
剛剛還十幾個人的隊伍,到了現在就只有我們四個人了。
我們回來沒多久,老馬便將錢如數打了過來,我給三兒分了十萬塊,他笑的差點死過去。
接下來的日子就非常的無聊了,我這店鋪本來也沒太多生意,這已經快到冬天,人煙更是稀少。
而我并不在意這些,靠倒騰這些古玩,其實收益很有限,除非是再遇上那種打了眼的賣主,可能還會撈上一筆。
但這種撿漏的事,不知道多少年才會碰上一次。
我現在在乎的,只有紀先生。
一方面是因為紀先生是金主,更重要的,是紀先生會給我帶來報仇的機會。
他現在可以算是我半個恩人呢。
可是我左等右等,一等就是兩個多月,紀先生還是沒有出現。
這期間我甚至有些焦躁,居然給老馬打了電話問紀先生為什么這幾個月沒有出現。
我的這一舉動惹得老馬連續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確認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他。
這件事著實給我敲響了警鐘,我直接去院子里給自己潑了一大盆涼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
結果也確實是冷靜下來了,但代價就是長達一個禮拜的重感冒。
終于離年關還有三天的時間,我終于放棄了等待的想法,老老實實地籌備年貨,準備紅包。
要過年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臘月二十九這天,張寶三居然來到了我的鋪子!
這一天的天色有些陰沉,我正在搖搖椅上閉目養神,只聽老馬在外面大喊道:“根生!滾出來,寶三爺來慰問了!”
這一聲著實給我嚇了一跳,之前我在其他鋪子打雜的時候,的確聽說過張寶三會在年關將近的時候去各個分堂慰問。
可之前那些事情總感覺與我無關,現在我自己已經是堂主,這慰問的對象一下子變成了主角。
其實我倒也不是怯場,而是因為綠犀的事情我是斷然脫不開干系的,現在人家的主子找上門了,我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慌亂。
可是我們從疆域回來以后,這三寶齋就一直毫無波瀾,綠犀的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人提及。
雖然這看起來很不正常,但總不能張寶三懷疑我有問題,現在才帶人過來吧?
應該不會,那也就是說,他這次來,真的就是簡單的慰問。
這時候Tony忽然來到我身邊,在我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我的心悄悄安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張根生這輩子應對過的大場面也不少了。
走,去會會這津城的風云人物。
說來慚愧,我來到三寶齋這么久還沒有正面見過張寶三的廬山真面目,因為每次我們這些堂主去會見他的時候,他總是躲在一個大屏風后面。
也只有今天這種機會,我才能真正地見他一面吧。
我推開門,故作坦蕩地走出去。
抬眼一看,便見到門口處站著一群人,現在最前面最中間的是一個精瘦的駝背老頭。
看這人站立的位置,應該就是張寶三沒錯了。
那老頭頭發幾乎已經掉光,滿臉的皺紋,但眼神確實十分矍鑠,明亮。
這種平平無奇的老人,居然會是腳一跺津城就會顫三顫的風云人物張寶三?
這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此時他如眾星捧月一般被眾人擁簇著。
我向后一看,黑熊就站在張寶三的身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