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吃完飯,三兒媽媽開始收拾桌子的時候,我趁機問道:“阿姨,我們來的路上聽說這附近修路,您家得了不少補償吧?”
三兒媽媽楞了一下,說道:“補償?我都不知道這還有補償呢?你看我這老糊涂的。”
我本來想循序漸進地慢慢問出事情的緣由,可沒想到,一向沉著冷靜的三兒此時忽然站了起來說道:“媽,你還要瞞著我到什么時候,咱家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李文波和李文濤他們兩個把咱家的補償款都扣下了是不是?”
三兒媽媽一連的愕然,說道:“你、你聽誰說的,可不敢亂說啊。”
我站了起來,說道:“阿姨你你不用擔心,您只需要說出來,不會給我們多添任何的麻煩,況且我們和三兒都親如兄弟,并不是表面上的雇傭關系,您盡管說,有問題我們都會給您做主的。”
三兒媽媽猶豫了一下,而后說道:“那得從快入冬開始說起了,那時候來了一批人,說是什么公路公司的,然后說咱們村要修一條大馬路,咱們村的地呢,太礙事了,所以就說要征地。說是啊,一畝地給兩萬塊錢,讓每家出一個代表去大隊登記,然后領錢。可是等到了領錢的時候,張文波告訴我沒有咱家的錢,我問為啥啊,他說咱家的戶主,也就是你爹,已經死了,這錢只有戶主才能領,所以就給我攆回來了。回來以后,我聽說咱們村的王寡婦,也沒領回來錢。哦,還有李老頭,張老頭,也沒領回來,他們是什么理由我忘了,反正都是挺正規的理由。”
正規?
我不由笑了笑,這分明是克扣,沒想到在這種樸實的地方,在自己的村子里面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我撇著嘴說道:“這擺明了就是欺負人嘍?三兒,根活,明天咱們去找那個什么李文波說道說道去,看看這錢到底是跑哪去了。”
三兒的媽媽一聽我說這話,立刻就著急了,急忙擺手說道:“可不行可不行,咱家就四畝地,八萬塊錢,也不是沒這八萬塊錢就過不下去了。你們可不要去惹那兄弟二人,要吃大虧的。三兒啊,你聽媽的話啊,快勸勸你這倆老板,這錢咱不要了。”
三兒的媽媽越是這么說,我越是氣的牙根癢癢,這是有多混蛋,才會將一個老實的婦人欺負成這樣,居然連反抗的勇氣都沒了。
就在這時,院子里又進來一個人,那人邊走邊喊道:“三兒他媽,是咱家三兒回來了嗎?”
三兒的媽媽跟我們解釋道:“一定是他三嬸子來了。我去外面迎一下。”
這一下子,三兒的媽媽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走了出去。
我對著三兒問道:“沒聽說你還有個三嬸兒啊?”
三兒說道:“不是親戚,是隔壁的鄰居,我從小就跟她叫三嬸子而已。我小時候常到他家去玩,她對我也很好,像我的親長輩一樣。”
不一會,一個皮膚黝黑粗糙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看到我們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局促地說道:“呦,有客人啊,你瞧瞧我這打攪你們說話了。”
我連忙擺手示意沒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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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兒臉耷拉著,問道:“三嬸,你知不知道我家那賠償款是怎么回事?”
被稱作三嬸的中年婦女猶疑地看了三兒的媽媽一眼,又看了看我們。
三兒的媽媽趕緊拉著三嬸往外走,說道:“他三嬸子,三兒今天回來很晚了,老板們都累了,你就別跟著裹亂了!快回去吧,有時間明天再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