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旁迷迷糊糊即將被我吵醒的張根活和三兒,我不得不壓低了聲音接著說道:“你個王八犢子你什么意思?”
張天啟在電話那頭似乎有些有氣無力,他虛弱地說道:“怎么?聽到我給你打電話,好像感覺很新奇?”
我琢磨在屋里打電話終究不是一個合適的事情,索性批了一件衣服,拉了把椅子就來到了院子里。
正值滿月,院子中的光亮甚好。
我說道:“你是跟我這炫耀來了是不是?”
“炫耀?你居然覺得我會炫耀?”
“不然呢?老子赴湯蹈火得來的金箔木盒你說偷就給偷了,虧得你還生的一副儒家公子哥的面孔,沒想到是這么下作的人。”
“我承認,偷雞摸狗的事情的確算不得正人君子,但是你背后暗算,咱們誰也別說誰。”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解地問道:“你說啥?我暗算你?你小子跟我這倒打一耙是不是?”
張天啟似乎是嘆了口氣,他說道:“我張天啟如今性命不保,會有閑工夫跟你這說謊話嗎?”
說罷,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將信將疑,聽著電話那邊的虛弱聲音倒還真的不像是裝的,于是試探性地問道:“我說張天啟,你真的不是打電話來拿老子尋開心的?”
電話那頭張天啟的聲音更加虛弱,他說道:“我這次打電話,本來是想趁著我的彌留之際羞辱你一番,也算的上是為我這一生畫上了一個句號。可如今聽你的口氣,之前的事情并非你所為。”
我起初以為這張天啟就是跟我在開玩笑,可如今看來,他似乎是真的陷入了絕境。
這對于我來說,似乎也是不能接受的事情,畢竟上次分別之時,這張天啟還是活蹦亂跳的少年模樣,現如今得知他命懸一線,說不唏噓那是不可能的。
對于他,我始終想恨卻恨不起來,我也不知道這種心理是否正常,但他就是這么一個人,沒有對我做出什么太過陰險的事情,反而是我暗算了他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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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口聲聲說是我的敵人,但我竟對他有一絲絲的親近之感。
我沉默了些許,問道:“你們經歷了什么?”
張天啟苦笑了一聲,說道:“呵呵,經歷了什么?我們吶,經歷了地獄,若不是你所為,那定是張寶三那挨千刀的了,可憐我那些弟兄,死的太慘,我連具全尸都沒能給他們留下。”
我的喉嚨動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終于還是問道:“那你呢?”
張天啟狂笑起來,然后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嗽之后,他似乎整個人有些虛脫,他說道:“我?我也落不得全尸,我現在四肢僅存一支右臂,內臟也出了問題,僅限今晚了。張根生,欠你的,你若覺得不夠,我張天啟,下輩子再還你。”
我想象著那個畫面,忽然心里居然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