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時間剛剛好。
說完這些,她以手掩口打了個呵欠。
軟袖滑下,赤金鐲子更襯得她露出的一截藕臂欺霜賽雪。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這副萎靡模樣,也是慵懶醉人足以入畫。很可惜她眼前只是個不解風情的八歲男孩,雖然盯著她猛瞧,但目光其實落在手鐲上了。
以他的眼光看來,這鐲子成色很好啊,應該是十足赤金,很值錢!
但千歲不是不喜俗物么,為什么要戴這么明晃晃的鐲子在手?他見過大戶人家的千金,戴的鐲子不是翡翠就是白玉。
千歲無視他的眼神:“困了,我得睡一會兒。在我休眠期間,你要仔細自己的小命。”
她伸手,指尖冒出一點紅火,晃了兩下,甚至不等風來就熄滅了。“喏,最后一點力量都用來支撐紅蓮業火了。要是再與人動手,保不準我會立刻陷入沉睡,再也顧不上你。”男孩望了望床鋪。
千歲滿臉嫌棄:“誰稀罕你那個臟兮兮的鋪蓋!”這小子也不掂量掂量,她能去睡乞丐的床?
說罷,她一頭向男孩撞了過來。
后者下意識一個仰身,卻見她身化紅煙,鉆入木鈴鐺里去了。
房間里一下子又安靜下來。
他摩挲著木鈴鐺,呆坐著出神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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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還是個大晴天。
男孩背起小竹簍,路上的行人越走越稀疏。
接連拐過兩個彎,荒園赫然就在視野當中。
過去幾個月,他都夜宿于此。從破墻看進去只見野草招搖,秋蟲唧鳴,好似與平時并沒有什么不同。
男孩卻沒有靠近,甚至東張西望都不曾,只是雙目直視,一直走到最近的胡同口。
有一戶在家門口擺出了糖炒栗子的小攤,香飄十里。
這會兒巳時已經過半,大伙兒吃過早飯到現在又有些餓了,正好買點糖炒栗子騙騙嘴。這一鍋就快炒好,攤子前面已經排起了七、八人的隊伍,算上小乞丐就有三個男孩兒了。
他一邊排隊,一邊打量四周,目光不經意從左前方的酒樓掃過,發現臨窗的位置有兩人坐著,一邊舉杯一邊說話,看似談笑晏晏。
這是兩張生面孔,他在城里從未見到過,基本能確定不是城守軍。
男孩把這兩人樣貌記住就不敢多瞧了,很快轉回腦袋,心中卻依舊活絡。現在還不到午時,沒人會挑這個點鐘吃飯喝酒,這兩人卻已經占上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