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最近給人開瓢的次數有點頻繁,這項技能好像更熟練了。
但與收拾乞丐頭棒子不同,男孩丟下石頭以后還伸手探了探護院的鼻息。
嗯,有氣兒。并且他眼珠完好,只是眼皮被抓傷。
“誰給你的膽子,敢把我扔出去當誘餌!”白貓滾圓的杏眼里堆滿怒氣,“再有下一次,我撓死你!”
男孩看著那個護院臉上整整齊齊的幾道抓傷,忍不住縮了縮,貓爪子是真尖銳啊。多虧她不知道,這位徐小少爺是黟城的混世魔王,平時最喜歡虐待小動物,拔毛倒吊都算是輕的了。看見她這么漂亮的貓,徐少爺能忍住手癢就怪了,一定會派人追上來。
這些因由,就爛在他肚子里吧,否則他的臉皮保不住了。
事不宜遲,他轉身向著護院的座騎走去。黑馬不適應生人氣息,打著響鼻往后退了兩步,滿眼警惕。
男孩停住腳步,跟馬兒對望。
白貓從他身邊輕盈跑過,丟下一句嘲笑:“怕了?”
他咽了下口水,并不掩飾自己的忐忑。他從沒騎過馬,對一個八歲孩子而言,這生物很巨大了。
白貓跑到馬兒面前,對著它喵了兩下,聲音輕柔。
男孩很確定高頭大馬是聽不懂貓語的,但黑馬居然垂下腦袋,飛快地平靜下來。
它望向白貓的眼神,還帶著一絲恐懼和敬畏。
“還用我三催四請么?”千歲不耐煩了,“快點上馬,我們沒空繼續磨跡!”
男孩抓著韁繩就往馬背上爬。
沒騎過馬,不代表沒見過別人怎么騎馬,但馬兒太高,他人又小,嘗試了三、四次才勉強爬到馬背上,卻踩不著腳蹬子。
千歲笑道:“抓好馬鞍,坐穩走嘍——!”
實際上,白貓一聲長叫,敏捷跳到了馬股上。
貓爪一拍,黑馬就撒開四蹄奔跑起來。
男孩下意識抱住馬脖子,只怕自己被顛下去。馬行如風,林中的樹枝抽在他臉上,一下就是好幾道血凜子。
這只小弱雞,嘿!白貓籍他擋住自己,一邊安坐馬背,一邊舒舒服服地欣賞他的狼狽。
活該,誰讓他方才將她提起來,用力砸到徐少爺的車頂上?這叫現世報,來得快。
她看得痛快了,才好心提醒:“你快把馬勒死了……勒得越緊,它跑得越快。”
狂奔了數十丈,險些撞樹好幾回,男孩終于緩過一口氣,發現騎馬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可怕。
再說他長于奔跑,腿力很好,可以緊緊夾住馬腹。
終于,又被兩根樹枝教訓過后,他慢慢放開手,揪住了韁繩。
白貓在他身后打了個呵欠。
這小子學得好快啊,看來是等不到他摔得四仰八岔的畫面了,不好玩,太不好玩。
一刻鐘以后,男孩控馬的本領有了長足的進度,他試著掉轉馬頭往北部而去。
安撫使派人出城尋他,土地廟在西邊,所以西邊的官道一定是搜索的重中之重,他要盡快遠離。
這里是黟城近郊,沒有什么大型猛獸,時常還能找到林中獸徑,那是人類和野獸踩出來的小路。
男孩偶爾抬頭看看天色。陽光透過密林灑落地面,只有星點光斑。
他是未時才出城的,又伏擊又搶馬,又狂奔了小半個時辰,這會兒陽光已經西斜,距離天黑不久了。
黑夜會增加安撫使的軍隊搜索他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