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腿上一陣火辣辣地疼。
但也就在這時,他安全地沖過了這段山路,一頭扎進了石山邊上的叢林里!
“該死!”瞭望塔上的哨兵氣得一拍大腿,提起長刀,三步并兩步沖了下去。
兩山有石橋相連,只要這小子找對路就能摸到哨塔底下。再說他擔負瞭望之職,斷然不能放這么個來歷不明的小東西過去,必須親手除掉這個麻煩。
哨兵對這里地形了若指掌,鉆入林中輕易就發現那個疾奔的身影。他抄近道追去,沖著對方后背就是一刀劈下!
對這小子身份,他存有疑慮。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擊斃命!
但這男孩雖然小胳膊小腿,動作卻相當靈活,間不容發之際就地抱頭一滾,輕輕巧巧避開了這一刀,反而向哨兵腿上抱來!
后者吃了一驚,伸手就去揪他脖子,不過一下沒揪著,反而抓住了男孩背上的竹簍。
竹蓋子掉了,簍里躥出一道白影,直撲他面門!
哨兵大駭,哪還顧得男孩,揮刀去劈這白影。哪知它速度快逾閃電,刀鋒未至,他自己臉上倒先一陣劇痛。
白貓爪鉤彈出,仿佛十只小匕首,齊刷刷在他臉上抓出十幾道傷口,鮮血淋漓。
而后,它跳到一邊去了。
哨兵痛得大叫兩聲才睜開眼,見到男孩就站在三丈開外,也不逃跑,就盯著他看。
“你死定了!”哨兵怒吼,舉刀上前。
然而古怪的是,他忽然覺得呼吸有些急促,腦海里又有些昏鈍,仿佛過去七八日都不曾有一頓好眠,眼下最想做的事就是躺到地上安安生生做個美夢。
走不出兩步,刀就落在地上。
無論他怎樣用力,雙腿還是支撐不住身體。
撲通。在夠著男孩之前,他先跪倒下去,呼吸一下比一下緊促。
眼前飄著淡淡的白霧,霧氣充斥著好聞的甜香……
“瘴毒!”他眼里寫滿了驚恐。這癥狀他在毒牙山里沒少見過,無論人類還是動物,中了瘴毒的情景都不外如是。“為什么!”
可他為什么會中毒,他明明有……
哨兵的目光落在男孩抬起的手上,突然凝住了:
這小鬼手里,晃著一面木牌,正是先前佩在他腰間那一枚。
趁著方才白貓抓臉,這小子偷走了他的護身木牌!
這木牌得自木婆婆,是毒牙山的通行證。沒有它,誰也避不開瘴毒。
他想伸手搶回木牌,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男孩謹慎地后退一步,坐倒,看著他在地上慢慢地咽了氣。
直到哨兵不動,他才丟下腰牌,上前往人身上踢了兩腳。
“不用看了,他死了!”白貓跳到男孩面前,就差張牙舞爪,“你給我說清楚,剛才拿我去擋箭是什么意思!”
千歲大人當然無懼刀箭,可是白貓的身軀多嬌嫩啊,他怎么敢!
男孩想“說”,但是說不清楚,只能朝她攤手。他不是拿白貓去擋箭,而是拿竹簍去擋……要穿過那段山路,無論怎樣籌備都是冒險,他能想到最趁手的盾牌就是竹簍了。
他也想跟她商量啊,奈何發不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