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聲道:“我是本州通判,你無權搜我家府!”
“是么,你這樣說有些來不及了。”胡成禮笑了笑,“知州借給我的一百人手,我已經全派去你家。”
陳中和大驚,下意識倒退兩步:“什么!”
“走吧,陳通判。”胡成禮邁開腿就往外走,“要是沒搜出來,我給你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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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陳中和栽好了贓,千歲也覺滿意,正想拎起燕三郎就走,他卻扯了扯她的袖角:“等下。”
“還等?”她板起漂亮臉蛋,“再等下去,胡成禮就要來了。你是不是真以為我能一個打一百個?”她輕咳一聲,又強調道,“就算能,我也不想費這個勁!”
“這么做,穩嗎?”燕三郎指了指暗格,心里還是有些不踏實,“胡成禮能信幾成?”
千歲想了想:“四、五成吧。怎么,你還不滿意?干這種勾當哪能十成十穩操勝算?”
燕三郎小聲問道:“欠缺在哪兒?”他心里也覺得怪怪地,好像有哪里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陳通判的動機不充分。”
“什么是動機?”四五成概率,實在太低了。那位胡大人看起來還有些精明,只怕做到這一步,還是瞞不過他。
“就是理由。”千歲見他眼珠轉來轉去,像是正在生產鬼點子,也難得沒有訓斥他,“陳通判只是個普通人,他為什么要搶筆,以及做眼下這些?這個理由不充分!”
“那要是給出一個充分動機,胡成禮就能更信?”
“對。”千歲抱臂在前,看他眼里有光芒閃動,鬼祟卻不令她反感,“你又有什么小花招要使?”
這事情在他們的推波助瀾之下,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你身上有樣東西。”燕三郎目光炯炯,“也該放進暗格里。”
“什么?”她立刻投來警惕的眼神。敢動她的小金庫?他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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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見了熟悉的自家大門,陳中和卻走得深一腳淺一腳,兩條腿軟得像面條。
胡成禮甚至還扶了他一把,不陰不陽問了句:“怎么,陳通判身體不適?”
你才不適,你全家都不適!陳中和很想把這句話甩到他臉上,可是嗓子很干,幾乎說不出話。
他滿心恐懼,又想轉身逃走,又希望那些衙差在他家里什么也搜不出來。
今晚鬧出這么大陣仗,陳府上下早被驚動。衙差進門之前就亮出知州大人的手令,但陳府有頭有臉,陳家幾位老少爺們在云城都吃得開,就半嬉笑半認真上來阻撓。
沒人注意到一個最低等丫環跟出來的時候揉著眼打了個呵欠,還有兩分惺忪。
她怎不記得自己何時倚在門后的草堆上小瞇了一會兒,還做了個夢?
衙役雖然領上命而來,到底不想徹底得罪陳通判,兩邊正僵持不下,胡成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