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那里不是只住個孩子嗎?聽這聲音分明是成年男人了,還是兩個!”
大伙兒的怒火沖天當中,終于加入了一絲小心翼翼。等探頭探腦的人多了,才有幾個漢子硬著頭皮道:“走,去看看。”
人多好壯膽。
眾人高舉火把,去敲燕三郎的院門。
千歲隱在暗處,伸手一拂,門閂就自動滑落。
這些人才叩了一下,院門吱呀一聲,往里洞開。
如此異狀,讓大伙兒面面相覷,互視了幾眼才有勇氣往里走。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聲音的來源。
走進燕三郎的屋子,一眾男男女女都驚呆了:
地上三個男人,一個滿地打滾,眼上冒著血泡;一個縮在墻角放聲尖叫,面上寫滿了驚恐,嘴里喃喃自語,都是“有鬼,有鬼”,卻對眾人視而不見;還有一個壯得像半截鐵塔,結果倒在床角昏睡不醒……
相比之下,房子的租客,那個十歲的小男孩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面色如常。
可是他的神情,卻襯得這屋里的一切更不正常了。
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后生。
眾人不知說什么好,過了一小會兒才有個男人試探著問:“燕哥兒,這里發生什么事了?”
燕三郎轉向他們,抿了抿嘴:“這三個人溜進來,想殺了我。”
¥¥¥¥¥
衡西商會。
馬掌柜見到燕三郎和端方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呵欠。為截殺案所擾,他這幾天都沒能睡好覺,直到昨晚躺在一個歌姬豐隆的懷抱里,聽她唱著軟綿綿的小曲兒,好不容易才墜入夢鄉。
結果才瞇了一小會兒,他就被叫醒了。
還是跟胡文慶有關。只是下午的事兒不大,在衡西商會內部解決就行了,今晚的事兒么,卻直接鬧去了署衙里!
“端方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三郎看著眼前面色肅然的兩個人。大東家楊衡西也來了,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也在問他:“為什么會鬧進官署!”
底下人過來通風報訊時,胡文慶三人已經被押去牢里,蕭三郎作為受害者,端方作為施救者和目擊證人,同樣被請去了官署喝茶,直到半個時辰前才出來。
楊衡西都可以想象,明兒天一亮,這消息就會插上翅膀傳遍全柳沛縣!
真是,還嫌最近衡西商會的風波不夠大、麻煩不夠多嗎,還要再去官署丟一回人嗎?
他一瞪眼就有兇威赫赫。燕三郎微微垂首,低聲道:“胡文慶闖進來,我在他膝蓋上刺了一劍,他喊叫的動靜太大,驚動鄰里。端大哥見義勇為,直接將這三人扭送去官署,我本說不用,他卻道這是殺人案馬虎不得,一定要報官處理。”
端方聞言看他一眼。
他趕到時,胡文慶三人已經倒下,傷的傷、暈的暈,有他什么事兒了?他就是一看熱鬧的。可是燕三郎一下將動手的功勞都推到他身上。
端方并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