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馬兩人互望,均覺不妙。
馬紅岳低聲道:“贓物在商會分部拍賣,這事兒閬城城主怎么會知道?八成有人透露消息給他。主謀者如果是端方,現下對我們一定有防備,恐怕不會輕易現身。”
楊衡西點頭。
沖鋒陷陣、殺人奪命這種事他擅長,但是論心思細膩,他自知遠不如馬紅岳。
“但他摸不準我們何時得到消息,應該還未離開柳沛。我著人上街盯著,見到他自會來通知。”三掌柜想了想,又道:“對了,他最近和燕三郎走得很近,我也派人去盯住那棟偏院了,每過半炷香時間,都會有人回來稟報進展。”
果然話音剛落,他布下的人手就匆匆趕來求見。
馬紅岳精神一振:“有線索了?”
手下呈上來一張字條:“燕三沒有歸家。我們在孫家偏院里發現了這個,桌上還放著兩錢銀子。”
馬紅岳接過來飛快瞄了一眼,臉色變得凝重:“燕三人呢?”
當即有人去找燕三郎。
楊衡西也拿過字條,眉毛皺起:“他退租不住了,為什么?”
“還能有為什么?”馬紅岳冷冷道,“恐怕他找到劉一召的情報,發現自己處境不妙,這才要偷溜。又或者……”他輕吸一口氣,“或者他到柳沛另有目的,如今任務完成就要撤退。”
過不多時,手下回稟燕三郎不在商會里,同時把徐管事帶來了。
“他人呢?”楊衡西眼角煞氣騰騰,把徐管事嚇得兩腿發抖。
“他家里有事,今日提、提早回去了。”
“啪”,楊衡西一巴掌拍下,才換過沒幾天的新書案又被劈成了兩半。
“找,翻遍全城也要把他和端方找出來!另去驛站問清楚,有沒有孩子雇車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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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郎離開衡西商會以后,飛快往東驛而去。
商會離縣東門不遠,他快走幾十息就抵達驛站,花高價買了一匹棗紅馬,翻身騎上,一溜煙兒跑出了縣門。
天色已經不早了,旁人都要找落腳的縣、鎮或者村子,但燕三郎并不怕趕夜路。
這會兒,遠離麻煩最重要。
他沿著官道,一路飛馳向東。
這匹棗紅馬腳力一般,還有些懶散,燕三郎抽了幾次鞭子,它才奔出十余里地。
離縣城越遠,路上行人越疏,草木反而更加茂密。
走到這里,燕三郎緊繃的心弦才稍微放松,馬速也放慢下來。“下一個縣城就在四十里開外,說不定我們能在城門關閉之前……”
“趕到”兩字還未說出,千歲急促的示警已在耳邊回蕩:
“小心后邊!”
燕三郎往側邊一勒韁繩,一夾馬腹,大馬被他帶偏,順勢往邊上躥了出去。
也就在這時,身后響起一聲獸吼!
燕三郎倉促間一回頭,赫然望見路邊的叢林中撲出一只金豹,就擦著馬股躍了過去。
若非他方才反應得當,棗紅馬這時就被它撲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