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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宥沒有讓燕三郎等太久,隔天下午就重新登門,這回還領了一個老頭子過來。
老頭中等身材,著一襲團花錦緞的長衫,外罩紫色比甲,襯得氣色紅潤。他眼睛不大,一笑起來更是瞇得只剩條縫。
燕三郎見刑天宥給他引路,就知道這人身份還在刑家少爺之上。
果然刑天宥介紹道:“這是我二伯,族中的大總管,家里這些商號都是他一手打理。昨兒聽我回去說道,他一定要親自會會你。”
白貓在一邊提醒燕三郎:“刑天宥的二伯名為刑文慈,掌理財大權,是個笑面虎。”
果然刑文慈就笑瞇瞇道:“石小公子最近風頭無倆,我也是好奇得緊。今天一看,果然英雄出少年。”頓了一頓,又搖頭道,“這還沒到少年時呢,卻教我等今后如何自處。”
燕三郎眨了眨眼,并不謙虛:“共贏便好。”
刑文慈親自出馬,就是要拿下這筆注資協議,于情于禮,他都該見一見藥行的新股東了。
兩人逐條對照,刑文慈堅持道:“鋪子的租金,我們還要照付,不能讓你吃虧。”
燕三郎也不矯情,點頭同意了。能多賺錢誰不樂意?
接下來兩人敲定了藥鋪的開設地點。燕三郎有好壞十五個鋪面,刑文慈倒真沒跟他客氣,把好的都挑走了。
燕三郎無所謂,先吃虧才有后占便宜的機會。
余下的條件商談,與他昨天提起的大同小異。隨后兩人定契、蓋印,這合作就算達成了。
刑文慈春風滿面,又說了幾句好話才告辭。
燕三郎望著他和刑天宥離開的背影,也是長長舒了口氣,放下心頭沉甸甸的大石。
千歲給他潑冷水:“他們的藥行若是經營不善,你就完了。”
燕三郎嗯了一聲,又更正她:“是‘我們’完了。”
他倆就是一條線上的兩個蚱蜢,他要是破產,她也別想獨善其身。
千歲翻了個白眼,但心底明白,燕三郎一直考慮做些細水長流的營生,但他的年紀和身份不太合適。他是孤身一人,算上黃鶴幾個,在春明城一點根基也沒有,遠不如千食國來的世家人多勢眾。
手中那十幾個鋪子,別說自己開起來做買賣了,即便只是往外出租都會有雜事一籮筐,他們人手緊缺,根本不好管理。
再說自家做買賣有多么虧耗心神,燕三郎在開酒樓的石星蘭身上就見識過了。他有志于修行,還要去連容生那里上學,現在時間都是緊著花,哪里還能分心搞經營?
所以當時千歲提議:“不如做股東吧。”
對燕三郎來說,這又是一個全新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