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上冰面捕魚,原就帶著厚衣物同來,以防有人落水濕身。這種天氣里,掉水里可就相當于等死了。
其他人也紛紛道:“快到村里來喝點熱水,凍壞了要掉耳朵掉手指的。”這話可不是唬孩子,人體在這里的低溫里要是凍到組織壞死,那就只能選擇切除不要了。
燕三郎沒有拒絕,接過來披好。
黃鶴和黃二還保持著人形,也依舊畫葫蘆。
這棉被沉甸甸地極有份量,上頭有好幾處顏色不同的補丁,黃鶴披著的那件還露出一點棉絮,顯然主人用了很久都舍不得扔掉。
燕三郎將白貓小心裹在懷里,不讓它繼續受涼,這才從懷里抓出兩塊碎銀子,塞進女人手里:“這幾件棉襖,我買了。”
女人一呆,趕緊擺手:“不用這么多!”這些錢,就是買十來件又新又漂亮的襖子都夠了。
燕三郎卻已經退開幾步,手指無意識在褲腿上擦了兩下,順便一指冰洞:“這下頭沉著一條大魚,至少有二百來斤。趁著它昏過去未醒,趕緊撈上來吧。”
說完,他就帶著黃鶴等人轉身走了。
他們出現得匪夷所思,走得也風馳電掣。那戶平民呆怔幾息,幾個男人各揀幾股繩索系在魚槍上,就跳下水了。
如果像那孩子所說,水下真地沉著二百斤重的大魚,他們撈起來可以吃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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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淡!”白貓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在男孩懷里扭來扭去,“凍死我了!”
千歲附在貓身上,自然可以體驗到貓咪的五感。貓有多怕冷、多怕水,她算是體會到了。
燕三郎低聲道:“堅持一下,很快到家。”
貓咪抖得越發厲害了,燕三郎運起真力催動本源,周身很快熱力滾滾。他連里衣的衣襟也解開,讓濕漉漉的白貓緊貼著自己胸膛,再重新裹緊了襖子。
棉襖擋風,燕三郎的身體又在發熱,暖乎乎地,白貓蹭了兩下,終于感覺緩過一口氣來,不由得大罵:“下次再不許跳湖!跑去別人主場上作戰,你真是嫌命太長了!”
它被包裹得嚴嚴實實,連腦袋都捂在燕三郎的衣襟里沒露出半點兒,但男孩記得它剛出湖時原本蓬松的皮毛都緊貼身上,一綹綹往下滴水,望人的眼神滿是無辜,尾巴上還掛著兩根水草,當真比落湯雞還要可憐。
“嗯!”他下意識把貓兒抱得更緊,千歲怒氣沖沖,“松開,你是不是想憋死我?”她都快被捂死啦!
跟在后頭的黃鶴忍不住往前幾步:“都怪我兒,讓兩位主人親自涉險……”
“不光怪他,還要怪你。”千歲冷笑,“怎會把鮫人引到這里來!我們跟它從前全無交集。倒是你們原來住在夕眠沼澤,是不是得罪過它?”
黃鶴和黃二互視一眼,才道:“我們的確認得絲芽大人,它是夕眠大沼澤黑木部落大酋長的女兒,一直都很和善。我們在夕眠沼澤住了這么多年,跟絲芽大人說過的話不超過兩句,更談不上得罪。方才她都認不出我們也曾是夕眠沼澤的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