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瘟神的確不常動手,它的力量來源于傳染和命逝。
“狹路相逢勇者勝!”生死攸關時,誰先露了祛意,誰就輸了!
放生是不可能放生的,她還等著做完任務結算報酬呢。
千歲站在岸邊的大石上,說話時指尖一松,藏在掌心的一枚圓球就悄悄掉入水里。對于是明勝還是暗算,她從來不在乎。
結果才重要,過程是浮云。
這枚圓球只有核桃大小,顏色和外皮也很相似,但是里頭全部鏤空,正中有個細小光點,肉眼根本看不清形狀,但一刻不停地釋放藍白電弧。
這東西入水之后,核桃半沉,里面的電光瞬間被導了出來。莫看它在核桃里還不到芝麻粒兒大小,擴出來竟然是滿潭雷亟!
藍光嚯嚯,直沖九霄。原本晴朗無云的天際突然炸出幾個響雷,遙相呼應。
天地氣機,亦被牽引。
立在水中的鮫人,一下子首當其沖。
不過千歲說話時,她亦是左手一抬,不遠處的水面頓時射出七、八支水箭,角度刁鉆得很,目標卻不是千歲,而是側擊女郎身后一丈開外的男孩。
她口中議和,不過是惑敵之舉。并且她也明白,這紅衣女不好對付,攻其必救才是上乘。
不待千歲救援,燕三郎幾個閃身躲了過去,顯出了游刃有余,這大半年來在“逍遙游”身法下的苦功終見成果。
千歲笑罵一聲:“小猴兒。”見他比猴子還靈活,這才稍稍放心,順手扯回骨鏈,輕輕一抖,它就變作一支挺括的長槍!
她親自出馬,這小子非要跟來,要是給她拖后腿,看她后頭不罵死他!
水箭沒打中人,落在地面上,竟然將石沙俱都染黑,隨即這一團暗黑向四面八方擴去,直到十余丈遠才勉強停下。
在這范圍內,荒草直接成灰,大樹身上長出了斑點,不多時盡數枯萎。
這團黑氣也在迫近燕三郎,但離他三尺之外就停了下來。
他頸上掛著的木鈴鐺散發微光,將黑氣堅定地擋在外頭,令它不得近前!
千歲終是比鮫人快了半步,這時電光雷亟都在水潭中炸開,將這里布置得仿佛九天雷獄。鮫人只嚎了半聲,咽部肌肉被刺縮緊,就無語凝噎。
體表被電出一層焦碳,她再也堅持不住,往后一仰跌入水中,緊接著口鼻當中逸出一股黑煙,飛快就往岸邊逃躥。
比起先前從涂云山身上冒出來的,它才叫濃墨重彩,隱隱還分出頭顱和四肢的形狀,仿佛人類的胞胎。
這才是瘟神的本體。連容生和陳提轄見到的,不過是障眼法,是瘟神附在匕首上的分身罷了。
千歲一見便知,這東西自醞魔胎,再過上三年五載定成氣候,屆時天下生靈才真正有苦頭要吃。
它原本深藏在鮫人顱內,從外表根本辨識不出。只有現在寄體遭受難以逆轉的重創,它也匿不住了,這才現形自逃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