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作純屬本能。供個祖宗供太久了,有時就會忽略了她是人還是貓。
千歲滿意地吃掉兩個核桃,才繼續道:“這個詞,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就是你面對我時本該有的反應。”
燕三郎撓了撓頭,想起自己頭一回在暗巷里見到千歲的場景。她天生就是個發光體,美貌絕倫,強大而矜貴,而他只是個蹲在荒園睡覺的乞丐。的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是他不能企及的。
“懂了。”燕三郎連連點頭,千歲卻從他眼里看不到半點“自慚形穢”的意味,不由得噘起了嘴,哪知燕三郎緊跟著就是一句,“但你還是我的呀。”
“誰是你的!”千歲冷笑,“木鈴鐺是你的,我不過是住在木鈴鐺里而已!”
她被木鈴鐺綁定,才不得不跟這小叫化湊作堆!想得挺美啊,什么叫她是他的?
燕三郎知道這事兒爭論起來沒完,話鋒一拐:“那怎么才能將這兩人綁定一起?”
“雖說感情一事,強扭的瓜不甜,但若將這兩人剝得光溜地扔在同一個房間,生米煮成熟飯……”千歲眼珠子轉來轉去,“你說趙豐能不能行?”
“我……”
“算了,你還小,沒有發言權。”
黃大忍不住道:“女主人,這樣不好吧?說好了不強行出手?”女主人還嫌他的辦法簡單粗暴,哪知道她才是粗暴的祖宗。
也是,這次的活計重在引導,引導。“幸虧風立晚最后是個女子,否則木鈴鐺的任務可真不好完成。”
千歲正沉吟間,燕三郎忽然道:“逃走的司南翔在做甚?”
“潛伏起來。”千歲想了想道,“閔龍子和他一樣,都受了重傷,甚至閔龍子很難保持清醒。風靈昭的審訊未必能馬上開始,那么司南翔至少還有半個晚上的時間。眼下他有兩個選擇——”
“其一,他可以連夜逃走,知會得勝王趕緊撤離。但這樣一來,即便得勝王及時撤走,大量情報也已經泄露出去,風大將軍要對付他們就更容易了。以得勝王目前的處境來看,這恐怕不僅是雪上加霜,而是加砒(那個)霜了。”
“其二——”她豎起第二根白嫩嫩的手指,“他可以再度狙殺閔龍子滅口,但他得找到閔龍子的藏身之處,并且這樣做很可能搭上自己性命。”
她望著燕三郎:“如果你是司南翔,你會怎么選?”
“那就要看,司南翔對得勝王有多忠誠,以及,殺心有多堅定了。”燕三郎緩緩道,“換成是我,選第一條路。”
這個貪生怕死的貨,千歲輕輕呸了一聲。
可是燕三郎緊接著又道:“無論司南翔想走哪條路,都不能漏掉一樣東西。”
莫說黃大迷茫,千歲也覺奇怪:“什么?”她遺漏了什么嗎?
燕三郎往燈籠鋪子一指:“地行牌。”
“著啊!”千歲忍不住打了個響指,“我怎么忘了這玩意兒!”
閔龍子在春明城來去自如的關鍵就是地行牌,那東西被黃大奪走,最后落入趙豐手里。這個過程,司南翔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