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聽見腳步聲朝這個方向跟進,扭頭一看,卻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婦人一邊驚叫,一邊奮力撥開前方路人,拼命往這里沖來。
最重要的是,懷里的女童一見之下,也扭著身體大喊:“娘親!快放我下來。”
后一句自然是對燕三郎說的。
這個年紀的孩子不大可能認錯娘親,再說燕三郎還有正事兒要辦,也就順勢放手,任她沖向小婦人。
那婦人一把抱住沖過來的阿眉,淚水一下淌了出來。她親了女兒幾口再抬頭,方才抱著女兒的小小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里太危險,她一邊帶著孩子往外跑,一邊問:“那是誰?”
¥¥¥¥¥
千歲已經認準倉庫,燕三郎就不需要女童的指引了。
他穿過人群速度極快,旁人只覺眼前一花,頂多見到一個沖回火海的背影。
“這里。”他才沖過一叢火樹,千歲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他循聲拐了兩個彎,終于望見紅衣女郎站在一間燒掉了大半的倉房前,門已砸開。
木門上果然被人用銳器刻了個歪歪扭扭的圖案,勉強能辨出是個身體滾圓、耳朵豎起但大小不一,還有長尾巴的生物。
若非阿眉說周弦毅刻下的是狐貍,燕三郎多半會以為他刻的是頭豬。
長尾巴的豬。
無怪乎千歲嫌棄它丑。
“好消息是,針胎花果然在這里。”
她降落時可不溫柔,自帶大風壓落。原本趴在倉庫燃燒的大火一下被罡風壓得只剩兩撮小火苗,還想努力茍延殘喘,千歲揮了揮袖子,將它們直接摁滅。
所以燕三郎趕到時,這處倉庫的火暫時滅了,只有濁煙排空而起。
他二話不說,鉆了進去。
“壞消息是,只剩這些了。”千歲引著他走去最深處,往前一指。
這里的確存著針胎花,想來周家囤下一點私貨準備坐地起價,可惜也被大火波及。千歲趕到時,盡管第一時間滅火,針胎花也被燒掉一半。
燕三郎將火星子和灰燼都扒拉開,快手快腳收集剩下的針胎花。這就得他親力親為了,說到底倉庫里的東西是有主之物,千歲身為木鈴鐺的囚徒兼器靈,無權擅自取用。
好在燕三郎不受此限,千歲從他手里接過針胎花,就算不得偷盜了。
她一反手就將東西塞進自己的鱷皮手鼓里頭,順便估了一下份量:“頂多就五十斤。”離原定計劃還差一半呢。
針胎花到手,燕三郎飛快離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