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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燕三郎所料,盛邑全城戒嚴,核查進出人員,由此可見天子之怒。
城門內外,大排長龍。
這種情況下,身懷武備令的兩個人反而在通關時有優先權,只是免不了被搜身。昨晚偷進王宮的刺客有女子,又受了傷,王廷就是據此下令抓捕,賀小鳶才不敢回盛邑。
可是燕三郎他們兩個條件都不沾邊,所以很快就順利過關、安全進城。
回到小院,白貓芊芊還乖乖趴在房梁上,見主人進門立刻跳下地來,翹著尾巴來迎,一邊嗚咽一邊側著身子在燕三郎腿上蹭來蹭去,萬分親近。
“哼,狗腿。”千歲罵了這個小東西一句,身化紅煙,飄到它身上去了。
緊接著,白貓就從燕三郎腿上彈開了,邁著貓步優雅地往外走。
燕三郎一把將它抱進懷里,不顧它的抗拒:“餓了吧?”
“廢話,你餓上七個時辰試試?”她一附去貓身上,就感覺到它的饑腸轆轆,難怪對主人那么討好。
有奶就是娘的性子,沒骨氣!
外頭風聲鶴唳,燕三郎兀自悠哉游哉地淘米做飯。貓主子餓了,天大的事都要放到一邊兒去。
再說,如果身份真地曝露了,他倆還有立刻逃出城去的底氣。
既然這樣,他還急什么?吃飯皇帝大。
很快,鍋里的精白米飯傳出香氣,燕三郎又做了個快手的賽螃蟹,涼拌一盆刺嫩芽,再配上外頭買回來的五只燒雞,一頓午晚飯就料理好了。
這會兒剛到初春,刺嫩芽剛剛面世,正是最鮮甜的時候。
“隨便吃點。”不待他出聲,白貓就跳上飯桌,接受他投喂的手撕雞。
昨夜里的生死一線,和今天桌子上的安詳晚飯,恍若隔世呢。
曲云河也在大口扒飯吃菜,一邊贊道:“你的手藝真不錯。”
賽螃蟹明明只是炒雞蛋,最多是蛋黃和蛋白分開來炒,怎么就能炒出這么特別的蟹香?曲云河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后都不能理解。
心愿達成,他整個人都放松下來,燕三郎敏銳地察覺到這種變化。
吃了半只燒雞,曲云河就取出那只酒壇,趕緊擦凈泥土,再擺到桌面上。
壇色烏黑,沒有任何裝飾或者紋路,但是壇口用木塞塞緊。
曲云河就為了它千里迢迢趕來衛國,不惜以身犯險偷入王宮。燕三郎覺得,這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不過看了兩眼,他就覺得古怪:“好像有點兒不對?壇子沒用泥封口。”
他問曲云河:“你說,這酒是何時埋進土里?”
“我和女王年少時。那年她十三歲,我十五歲,偷了烏山國進貢的好酒。”曲云河盯著酒壇,“她想沾一點老樹的花香,就在冬天埋進樹下。”
“我出征前,她說待我得勝歸來,就把這壇酒啟出來慶功。”他撫著酒壇子,幽幽道,“可惜,我沒能活著回去。”
“埋到樹下時,這壇口是封好的罷?”若不封好,酒氣早就跑光,還談什么陳釀?
“嗯。”曲云河從樹下拿起酒壇時,就覺出不對了,“但它太輕了,并且里面沒有液體。”說罷,拿起酒壇晃了晃,果然沒有酒液搖動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