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大人查到廖紅泫當年離開盛邑以后,被送去蚌山圍場邊上的廖家莊子,住了不到兩個月時間,就再度離開。”劉公公小心翼翼,“在這之后,就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衛王不悅:“那樸魚這是什么意思,特地報個無頭線索來消遣孤?”
“樸大人當然不敢。”劉公公賠著笑臉,“昨日宣龍衛才審查了莊子上的人,挨個兒細問,都說不知廖紅泫去向。但把這些人都放走以后,其中有個婆子今天就悄悄離開莊子往西南去了。按理說她沒有親戚住在西南,所以樸大人親自前去盯梢,希望可以順藤摸瓜。”
衛王起來踱了幾圈,才沉聲道:“這的確像廖老賊會干出來的事。著樸魚加快進度!再去查查,廖紅泫當年到底得了什么病!這回廖家人總該知道了吧?”
“是!“
衛王總覺得事情隱隱有些不對,但具體是哪里不對,又完全說不上來。
只是……心頭浮起不祥。
他可是一國之君,什么事辦不成,什么人敢不臣服!
衛王想了想,又道:“對了,廖家造反之前,和鎮北侯府可有人員往來?”
“并未查到。”劉公公轉樸魚的呈辭,“鎮北侯府也一直表現安分。”
衛王嗯了一聲,心事重重。
……
過了這么多天,前線的好消息終于傳回盛邑,鼓舞人心。
叛軍首領茅定勝在青苓城吃了大敗仗,不得已帶領褐軍往南回撤至鳳崍山,放棄數月來辛苦拼得的疆土。本地有高山險阻,又是地勢崎嶇,加上褐軍在這里經營許久,尤其蘆花城如鐵壁一般,鎮北侯率領的大軍追到這里也難再寸進。
雙方再度陷入僵持。要知道十天前還是褐軍重兵包圍青苓城,現在卻成了韓昭兵臨蘆花城下,風水輪流轉。
衛國朝野一片歡呼。
臨羨平原有糧倉美譽,衛國三成糧食都產自本地,褐軍占住這里也就掐住了衛國的命脈。因此衛廷才不惜耗費一切氣力也要將它搶回,甚至千里迢迢把韓昭從東南前線調到這里來作戰。畢竟對衛國來說,外患遠遠比不上內憂。
現在臨羨平原回來了,衛國可以長舒一口氣了。
反觀褐軍,一仗敗退百余里,過去幾個月的苦勞都化作泡影,軍力和士氣遭受沉重打擊。有點兒戰略眼光的人都能看出,褐軍再非勢不可當,茅定勝還想北上可就難了。
內憂暫時被遏止,衛王又下達停軍令,臨時停止對攸國的進攻。
消息傳出,無論衛國還是攸國,平民皆喜出望外。
打了這么多年的仗,大家終于可以喘口氣了。
燕三郎和賀小鳶這時正在荷香鎮,根本不需要怎樣費力打聽,街頭巷尾都在熱議兩件事:廖家造反、衛攸停戰。
他們原該抵達盛邑的,但這個大都正在嚴查外來戶。隔著一個城池,燕三郎仿佛都能感受到衛王的怒火,他明白欲速不達的道理,于是在管控尚不嚴厲的鄉下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