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罷?”賀小鳶聳了聳肩,“他們久為廷臣,至少見過小王子多次。不過小王子從墜崖到再度現身已經隔了兩年,那個年紀的孩子,面貌多少會有一些改變。”
兩年多前小王子才九歲,只是童子,現在已可稱為小少年。隨著時間推移,臉面必會長開。如果廖丞相再找個樣貌相似的孩子來頂替,只要事先教好對話,憑著一兩面之緣瞞騙過幾個家族仿佛也不是天方夜譚。
燕三郎起身,輕吁一口氣:“那么現在就剩下一個問題了,怎么找到小王子?”
尋人當然要從現有的線索入手。廖丞相知道自己倉促舉事,失敗的概率很大,所以事先將小王子送走,那么這孩子留在城內的可能性較小。
“廖家名下的產業不用去考慮了,衛王必定派人清洗過一遍,并沒抓到人。”說到這里,賀小鳶也有些佩服,“京畿腹地可是衛王地盤,不知多少耳目橫行,廖青還能將小王子藏起這么久卻不被找到,也真有些本事。”
燕三郎卻有些犯愁:“盛邑如今加強了警戒,我不好再混進去了。”短短兩個月不到,盛邑先后發生兩件大事,一是衛王遇刺,二是廖家謀反逼宮。這兩件大事都直指衛王本人,令他惱火極了。因此整個盛邑的安保等級上升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恐怕特許令在此時此地也不好用了。
說起這個,賀小鳶正色道:“我正想告訴你,不要再亮出特許令了。你年紀太小,單獨持特許令進城,通行先前那些城池也就罷了,那里的官兵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在此刻的盛邑只會徒增麻煩。”
這一點,燕三郎也考慮過了。
“另外,你也不要靠近盛邑。”
不能靠近盛邑?燕三郎揚了揚眉:“如果小王子不在盛邑,我們不去也罷。”
“今晨路過青萍鎮,我恰好看見官兵抓人,被抓的都是十一、二歲的乞丐和來歷不明人士。那里離盛邑只有五里遠了。”賀小鳶低聲道,“想來這些小乞丐被抓回去后,有專人過來認臉。”
小王子住在天耀宮長達數年,宮里一定有老人是認得他的。
“據說,官方在搜查廖家余孽,搜尋范圍已經從盛邑一直往外擴展。”她看了看燕三郎,“你的年紀,會引發重點懷疑。”
燕三郎正要說話,一直憑窗眺望的白貓忽然喵了一聲,從原本慵懶的坐姿一下子變作蓄勢待發,尖耳同時轉向前方。
就連最不熟悉貓兒肢體語言的賀小鳶,也能看出它忽然緊張起來。
燕三郎更是直接道:“有人來了,直接穿過旅棧大廳,逕直朝這里來!”
在場兩人一貓都明白,麻煩上門了。
受時局影響,盛邑附近的鄉鎮旅棧生意也受影響,這家旅棧的上等客房在后頭,今天更是只有燕三郎兩人入住。來者登堂入室,直接走向后院,中途都不帶拐彎,很明顯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該死!”賀小鳶低咒一聲,白貓不待燕三郎去抱,已經自行跳入書箱。少年背起箱子,下一個動作卻不是推窗跳出,而是取出一樣奇怪的器物,在桌上、椅上、在地面上一陣搓刷。
這東西初看像刷子,其實是個一尺長的圓筒,兩邊用木頭做把柄,可以抄在手里。這么往地上一滾,毛發和塵埃就都粘附于其上。
賀小鳶一呆,盡管形勢緊迫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句:“這是什么?”